白婉吓的心骤然跌入谷底,听说水牢里各色想象不到的酷刑用具,进去的人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想到这,她扬声道:“那这以次充好的参须又该当何解释?沈钰既是负责采办,便也有法子买入好的,再倒卖出去买差的进来,一进一出这账不就平了?”
她一开口,众人又犹豫起来。
此法虽然麻烦,却也不是不行。
沈钰笑意浅浅,看向她的眸底似有一丝近乎了无的冷笑。
“白小姐想象力不错,不过叫你失望了,我并没有这么做。”
“好了!白婉,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宋昭昭有些不耐烦,轻声斥道。
对面的人仿佛冲破了一角的山洪,好不容易寻到洞口,自是要一鼓作气地发泄出来。
白婉冷笑道:“方才沈小姐也说过,空口无凭,该拿出证据才是,现如今太医都诊断此为五等参须,自然是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沈钰黑曜石般的眸底隐着一抹幽光,她莞尔一笑,却让白婉毫无预兆惊出一身冷汗。
仿佛自己早已是她囊中物,案板肉,只等沈钰挥刀落下,给个了断。
“你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宋昭昭粉唇微勾,随后从袖子中拿出一根被手帕包着的参须:“方才我带人去撰录账册时,便多了个心眼,找那掌柜买了几只,银子往来全记在档上。”
沈钰温然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张太医再验验。”
这次他摇了摇头,很快给出回答:“这些连参须都不是。”
张太医拿起给众人道:“何首乌与人参形体十分相近,这些不过是何首乌的根须,外面抹了一层人参细粉,和着红糖着色的普通之物。”
“许多丧尽天良的药铺便会借此敛财,用来坑骗百姓。”
谢乘渊的脸色一下变的铁青,皇城脚下出了这种腌臜事,便是当地官府督办不严,这是大罪一桩。
无人看见的角落,有人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沈钰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冷眼看着白婉:“如此,我可算清白了?”
她没提赌约,话锋一转:“既然此事是白小姐主动提出,便也算有功,听闻你外祖家便是做医药生意,敢问白小姐,若是造假药材,该当何办?”
白婉挺直身子:“自是要下大狱,获鞭刑,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谢乘渊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说的不错,去将那铺子的掌柜提来,欺瞒百姓,水牢自会有上好的良方等着他。”
过了一会,身边人神色古怪地走了进来。
宋昭昭蹙了蹙眉:“你怎么当差的?人呢?”
“回世子,那掌柜现下不在药铺……”
白婉目光微眯,忍不住道:“该不会是你们谁走漏风声,让他跑了?”
“不……”那人目光陡然偏转,看向身旁不远处:“沈小姐采办的那家药铺掌柜,现下就在这个马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