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东西”戚昕然拎过他手里的小塑料袋打开看,除了烫伤膏、棉签和防水纱布,居然还有消毒针和酒精棉,顿时别开视线瞪他,“你、你买这个干嘛”
“什么”魏南把纸巾揉了丢垃圾桶去,回来见她一脸震惊的样子,于是往袋子里看,“哦,药店的人说烫出水泡要刺破了再涂药才好得快,我就买了。”
他解释完就坐在她旁边,把几样东西的塑封纸都拆掉,用酒精棉给自己的手指简单消毒,以免碰到她伤口。
“手指伸出来。”魏南说。
虽然消毒针是已经处理过的,但保险起见,他又用酒精棉擦了一遍针头。
对面没有反应。
“哎哎,让你伸手呢。”魏南已经拿好消毒针了,“什么呆。”
对面还是没反应,甚至眼神儿都没往他这边看。
不是呆也不像生气。
“咳。”魏南忽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你不会是害怕吧”
“闭嘴。”戚昕然立马转头瞪着他,“谁害怕了。”
“那手拿来。”魏南冲她摊开手,嘴边勾着几分笑意。
“啧。你就,”戚昕然紧紧皱着眉,“不弄这个不行吗”
“买都买了,当然要弄啊。”魏南难得见她怂一回,无奈又好笑,忍不住逗她,“你是小孩子吗还怕针。”
这回戚昕然连话都没了,咬牙盯着那尖锐的针头,感觉头皮有点儿麻。
她是真的怕啊。
小时候身体不好,老生病,妈妈又是儿科医生,上个班就能顺路拎她去医院打针,而且每次去注射室还要看别的小朋友打,一个个被大人压着又哭又闹的,场面堪比上刑,她本就害怕,看多了晚上回去做噩梦,梦见小孩们光屁股趴成一排让那些白衣坏人不停地扎针,吓得她直哭。
长大后稍微好点儿了,但估计是留下了阴影,她现在只要看见尖锐的针头就瘆得慌,整个人从头凉到脚还带点儿手抖的,当初选择不学医也有这个原因在。
谁知道某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行吧。”魏南收起笑意,伸手将她还僵着的中指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你闭上眼。”
“我不闭。”戚昕然立刻拒绝,那样显得她太怂了,“你别废话,快点儿。”
魏南握住她的拳头,虎口卡在那根负伤的中指根部,防止她忽然抽手,用酒精棉轻擦了擦水泡表面。
“真不闭眼吗”他又问了一遍。
“你管我。”戚昕然的犟劲儿也上来了,偏不肯照做,咬牙催促,“快点儿”
哎,嘴真硬。
魏南能感受到掌心里逐渐变凉的温度,以及她压抑不住的微颤,但也拗不过她这牛脾气,于是低下头,扣紧了她的手,将消毒针对准靠近根部的水泡。
然后轻轻一戳。
“唔。”
针尖很细,水泡几乎一戳就破了。
淡黄的浑浊液体缓缓流出来。
但肩上忽然沉下的重量让他整个愣住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匆忙拿棉签把排出的液体一点点吸掉。
肩膀上被紧贴的位置有些热乎。
不知是她的呼吸温热,还是他紧绷的身体在烫。
他竟不太想动了。
“好了没啊。”戚昕然伏在他肩上问。
声音是清晰的,但撞在他背上再传进耳朵时,带了点儿闷闷的委屈。
委屈
她还会有委屈的时候
“没呢。”魏南嘴角轻扯,低声道,“还有一个。”
“阿兰,你不能出去无论那帮人来没来,咱们都踏踏实实地守在这儿,等着便是了,你又何必”
四周光线昏暗,激烈的争执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有点儿听不清楚。
“我出去一下。”
她听见自己冷静得近乎压抑的声音,不知是跟谁在说话,似乎也并未理会那人的回应,匆匆离开座位,然后紧跟着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跑了出去。
“”
她拼命地跑着,似乎还喊了那个人的名字。
但那个人没有回头,只是一直往前走,越走越快,快得她根本追不上。
“啊。”
强烈的白光骤然袭来,她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等适应之后放下手,那个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走道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只剩下喘气声。
她仍旧跌跌撞撞地跑着,不肯停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