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孩子站在新糊好窗户纸的门前一样,蠢蠢欲动的手指,总是想要搞破坏。
顾奈不是很懂他的立场和迟疑,她只知道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
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突然愿意靠近,任谁都会忍不住受宠若惊。
更何况,顾奈自觉喜欢他。
和“见过照片就芳心暗许”的男生同床共枕,就像是圣诞节许的愿被实现一样。
就算理智告诉她这不对那不对,但情感上她已经完全倾向了他。
她喜欢他的吻。
很喜欢很喜欢,超喜欢!
“纪修?”
埋在她发间的大男生“嗯”了一声。
顾奈试着收回枕边的手,翻身坐到他腰上,伏低上半身,侧脸贴在胸前。
“我重吗?”
纪修双臂环紧她,带着她一块往枕头上靠。
松软的床垫因为剧烈的动作,像海浪一样起
伏着。
他调整好令双方都舒服的姿势,自己靠在床头,任由她坐在腰间,窝在他怀里害羞。
身上的温热和重量让他突然想起念高中时抱过一次老师的女儿。
小女孩五岁大,幼稚园放学后被父亲送到学校等她妈妈下班。
纪修提早交了试卷离开考场,被老师叫住帮忙看小孩。
他并不懂如何跟小孩相处,但小女孩要他抱抱,他就抱了。
小女孩肉乎乎的小胳膊圈着他的脖子,枕在他肩膀上窃笑,像是占到了什么便宜一样。
老师监考结束要带她回家,她还不肯:“哥哥也回家吗?回我家好吗?”
真是人小鬼大。
眼下抱着顾奈,他奇异地对她产生一种介乎女儿和女人之间的错觉。
“又纯又欲”这个词,恐怕就是在说她吧。
顾奈窝趴在他怀里画圈圈,“说真的,你怎么知道我没走?”
这个问题盘踞在她脑海一整晚,本不该问,但现在都亲过了,好像又可以问一问了。
她的头发,身体,带着他熟悉的香味,抱着她,就像埋进一块巨大的香草奶油蛋糕里。
足以令人幸福到昏头。
纪修勉强抓回分散的注意力,回答她:“你走不了。”
因为他了解春光镇。
一想到他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她才会冒雨去找她的可能,又觉得在这种气氛下不必和他顶嘴。
“所以,你其实是有在担心我的,是吗?”
这个问题纪修没法回答她。
只要开口,他就输了。
他不
会允许这个傻瓜从此以后就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
他是谁?
他是纪修。
虽然知道他性格如此,但顾奈还是有被他的沉默打击到。
承认关心她在意她会死吗?
“我喜欢你,纪修。”
她的眼里星星点点,水光潋滟。
纪修看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她的一句喜欢,就犹如皮具上的金色烫文,亦如信封上的红色封蜡,是一个专属符号,也是一个秘密的守护。
纪修看了她许久,终是叹息一声。
“我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