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水珠落在他的唇角,隐秘的莲花香气,四溢开来。
一只手攀住他的衣角,怯然地扯了扯。
大片玉色,如凝脂,如云瓷,映入眼帘。
“表哥?”
戚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嘴唇,开合间吐气如兰,说了什么一句都听不清,只觉得面前像是只吸人精气的精怪。
唯有伸出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说出更多乱人心魄的鬼话来!
这点伎俩而已,算得了什么……
心头却涌上无法控制的躁意。
“唔……”
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这一定是个梦,所以鬼魅横行,乱人心智,所以他才像是着了魔。
可既然只是个梦,那顺势而为,放纵一二,不是无关紧要吗?
快意挣扎。
水花溅起,烟雾升腾,更多不敢细听的动静,淹没在水声里。
云裳和锦袍被浸透了,波涛起伏。
……
春意蔓延,戚韫恍惚睁开眼睛的时候,仍旧分不清是梦是幻,这才察觉到到满身黏黏糊糊的汗,和……
他静静躺了许久,逼迫自己恢复了冷静,脸色铁青。
半晌,他才坐起来,有些恼恨地把枕头往地上一摔!
真是岂有此理!
折腾许久,又沐浴清爽了,戚韫拿起茶盏,狠狠灌下两杯茶,仍觉得心头堵塞。
从小到大,他一直为自己的自制寡欲而引以为傲,每次看到其他男人沦为欲望的奴隶,无法自拔,他都会嗤之以鼻。
世间情欲猛如虎,是摧心肝、移性情的猛药剧毒,一旦中了,神仙也救不了。
成大事者,岂可轻而易举为色—相所控?
可是今日,他竟然也输给了那一分绮念。
不,他绝不会被这种浅薄的本能所支配。
戚韫的表情冷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别人想送给他的绝色女子,难道还少吗?别的不提,就周平望那厮,三天两头都要起个由头和他“有福同享”。不过是区区一个薛鸣佩而已,算得了什么?
好不容易恢复常态,正打算继续睡下,好巧不巧,又看到了那条薛鸣佩送来的腰带。
上面的纹饰,和那一日她自己的,怎的那样像?
她一定是故意的!
戚韫捏着茶盏的指节,微微发白,信马由缰的思绪,还是不受控制地飞到了那一天,她在自己怀里,因为月信作乱,又疼又羞,委屈着使性的模样。
“……戚韫!你——你出去!”
“好疼……表哥,我好疼……”
那声音响在耳边,真真切切,一声一声,挥之不去。
原本普通的字面意思,在深夜里,被梦里那幕幕春情,又添上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
“咔嚓。”
手里那个价值不菲的枢窑芦云釉茶盏,就这么碎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