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粘在身上,湿漉漉的本已不适,加上时不时的风,更是吹得人直发冷。尤其鼻腔喉咙,刺刺的,残留着呛水的感觉,难受之至。
贾无双呻吟出声,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个居然又和先前一样,被人扛在肩上,很不舒服,当下忿恨难当,蓦地眼眶有些湿。
但几乎是立即的,她眨眨眼硬是把眼泪吞了下去,而后再次闭上眼睛。
调养生息。
甄不凡的马停在宝珍酒楼外,他原本来此找人,被“指引”下,才去了贾无双所在之地。
其实这本来不过是贾无双的一点小手段,这一来么,是故意让甄不凡闯个空门,二来,她尚无打算放弃和他做买卖,所以适当吊吊胃口——这类小举措,譬如小小的等候,稍稍的奔波,往往能使以逸待劳的那方在谈判时处在更有利的位置上。
隐约听到掌柜的声音,知道自个又回到酒楼外,贾无双晕乎乎地睁开眼,早知会沦落至此,她就不故意外出了……照她原先的想法,很多事还是好商量的。
只是她真的低估了这个男人把人气疯的本事,居然击碎她引以为傲的忍耐力,逼得她把那石头扔进河底……
……
……
头晕……
甄不凡将贾无双安置在马鞍前座,动作依旧粗鲁。他的衣衫也全数湿透,只是此等蛮汉,全不在意,依旧行动自若。
反观贾无双如今全身疲软,差点坐都坐不稳,动作粗鲁之类已成小事,也懒得再理会何谓男女有别,能利用别浪费,待他上马往后靠在他前胸,稳住身子,迷糊中的听到春桃夸张的尖叫声,也无心搭理,又昏睡了下去……
……
这一睡,醒来时人已在城北甄府。
春桃拿着汗巾守在一旁,看起来也是疲倦不堪的样子,似乎彻夜未眠。
贾无双有瞬间脑子空白,望了望这檀色布局的房间,倒也有几分品味。她沉静而缓慢地呼吸着,随后眼神暗了暗,开口时声音有些哑:“我还活着?”
“小姐,什么话!你……”
“春桃,”贾无双轻轻打断她,“我为何来嵘唐?”
“那个……”春桃不多的脑细胞拼命打架,谈生意?不对,完婚?不对,游玩?不对……想来想去,咳,觉得像是……像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自讨苦吃?”相处已久,贾无双自然清楚春桃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想通什么蓦地扬唇一笑,略带自嘲,“甄公子人呢?”
“小姐,那人害得你……”怎么还找他!
“赴约去了?”还是说她昏睡了个三天三夜之类的?于是又问到,“我昏睡了多久?”
“一个晚上。至于甄公子……”这个称呼也是有些不情不愿,嘟起嘴,“昨天他把小姐扔在这儿就没了人影,所以春桃也不清楚!”
“唔……”贾无双还是觉得累,阖上眼想理清下思绪,不料这时房门突然被一掌推开——
甄不凡大咧咧地杵在门口,无形的压力顿时笼罩了不大的空间,气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