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她骤然见到姜殊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击心房,瞬间燃起熊熊希望之火。
有了希望,便有了精气神,休眠的大脑在这一刻恢复了生机。
往日被忽略的细节,一刹那间,通通想了起来。
入宫面见太后那日,莹湖曾吞吞吐吐地禀报,说莹月悄悄告诉她,太后身边的大宫人,觉得护国夫人长相肖似皇后。
只是,她当时正在气恼中,根本没有将莹湖的话放在心上。
现下,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不走心?若是她能注意这些细节,兴许早就现端倪。
她回想起那日入宫后,太后的一番话,只怕并不是让她提醒皇后这么简单,否则又怎么会特意提点她见一见姜殊暖呢?
想到姜殊暖,她的心顿时暖乎乎的。
其实,说姜殊暖肖似皇后,并不对!
姜殊暖,肖她!!!
如果说皇后肖她五分,姜殊暖便肖她七分。
皇后的梨涡在左唇角,而姜殊暖同她一般,长在右唇角。
她越想越觉得姜殊暖就是她丢失二十年的小女儿。
她就此寸步不离地跟着姜殊暖,她走到哪,她便跟到哪。
夏日祭地仪式开始了。
钦天监在园子里搭了一个高台,周围里一圈外一圈围满了人。
最里面的几层是朝臣,离高台最近,接着男女分列两边,遥遥相望。
待众人站定后,这才惊觉,高高的台上不仅站着幽王,还有一个奶娃娃。
五岁的姜兆年神采奕奕地站在幽王身边,神态淡然自若,无一丝局促感,就似乎,他天生应该站在那里。
两人穿着模式、色泽、质地、面料一模一样的衣衫,玄色镶金蟒袍,系着金色的腰带。
头高高盘起,髻处插着一柄一模一样的白玉簪,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若说他们是亲生父子,亦无人敢质疑。
姜殊暖远远地望着,站在高台上威武的男子、帅气的孩子,眼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第一次现,年儿与幽王的神情,惊人的相似,都爱蹙着眉看人,唇角大多噙着不屑的笑,似乎天地万物皆不在他们眼中。
此刻,站在高台上的年儿,神情严肃周正。他从幽王手中接过三炷香,跟着幽王恭敬地鞠了三个躬,将香仔仔细细地插入香炉里。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没有任何阻滞。
小小的人儿,举手投足间,全是贵气。
不论从外形、神情,还是举止、仪态来看,都十足十地像一个真正的天皇贵胄。
敬香结束,便是祭舞,一大群穿着绿色舞裙的娘子,围着高台舞动起来,祈愿来年的风调雨顺。
陈惠妍目睹了这一切,嫉妒使她癫狂,这个贱人生的贱种,有什么资格站在高处?
这一刻,她狠下心,打定主意接受秦嬷嬷的建议。
还是嬷嬷说得对,有些事,自己不努力,永远不知道结局有多美好。
突然,舞娘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牢牢锁定那道身影,越看越觉得像是那晚出现在桐柳巷的人。
祭舞结束,整个祭地仪式便圆满了。
陈惠妍悄悄地跟着那个舞娘,她要看清那个舞娘的面貌,是否她心目中的人。
可跟着跟着,人却跟丢了。
前一秒还在眼前的人,下一秒却突的失了踪迹。
她在周边找了很久,一无所获,不得不失望地离开。
她离开后不久,一道葱绿色的身影,从深绿色的树影里探了出来,久久地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眼里似有泪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