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年少爷自己寻去了?”
嬷嬷急得掉泪,“你好好想想,年少爷可说了要去哪里?”
管家拼命回忆,突然“啊”的一声,“对了,我想起来了,年少爷要去幽王府,他说要去找幽王救娘亲。”
嬷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坏了!
姜府在西城,远着皇城根,而幽王府在京中最好的地界,那里聚集着权贵的府邸。
两府之间横跨整个京都,哪是个五岁的孩子能去成的?
嬷嬷急得团团转,还是帛书冷静地说,“嬷嬷,咱们赶紧去幽王府问问,兴许年少爷真的去了那里。”
管家立刻应声,“对,对,对,咱们去,立刻去!”
说完,踉踉跄跄地跑去套车。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叩门声。
管家听到声音,立刻打开小门,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出现在府外,对方抱拳一礼,“府上可姓姜?”
管家立刻点头,“正是!”
来人再次抱拳一礼,“小的乃幽王府下人,我家王爷让我传信,你家小少爷在王爷府上,一切平安,尔等切勿担心。”
说罢,再次抱拳,转身驾马离开。
管家一听这话,顿露喜色,干脆地抹了把眼泪,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老天保佑,年少爷没出事,否则他不得后悔死?
嬷嬷与帛书听到了响动,赶了过来,正巧听到来人的话,也激动得热泪盈眶,担忧了一日一夜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可下一秒,管家又担心起姜殊暖来,“少东家的事怎么办?幽王会不会行行好,顺手一起办了?”
嬷嬷活了过来,狠狠白了管家一眼,再不理会,带着帛书回了内院。
既然幽王出手了,少东家定然平安无事!还要他们着什么急?赶紧回去补眠,待少东家回来,事情才多哩!
衙门里,巡城御史柳大人提审了姜殊暖。
姜殊暖担心年儿,也是一夜未眠。
这小家伙自打出生后,从未离开过自己。自己关在府衙,他不知会不会吵闹,有没有好好用膳?会不会睡得安稳?
衙役打开牢门,押她去公堂受审。
她整了整衣衫,刚刚迈出步又顿住,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黄龙玉佩,珍而重之地挂在腰际,再次用手抚了抚玉佩,这才在差役冷硬的瞪视中上了堂。
公堂上,定远侯一脸阴沉地站着,死。死地看着她走近,浑身上下散着戾气。
他的边上站着侯府三姑奶奶,同样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那眼神愤恨无比,巴不得从她身上咬块肉下来。
姜殊暖泰然自若,恭敬地上堂,向公堂上的柳大人行了万福礼,便静静地站立一旁,嘴角噙着淡然的浅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在公堂上,而是在自家迎客的厅堂里。
柳大人打量姜殊暖,见她丝不乱、衣衫齐整,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冷哼。
一个小商贩之女,还假模假样的,只怕是心里怕得要命,面上假装镇定而已。
师爷见柳大人还糊涂着,不免着急,立刻附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柳大人的眉峰微微蹙起。
师爷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不过一个前侯夫人,小商贩之女,贱民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确听说了顺天府尹帮着她,抢回嫁妆、主持和离的事。
但流言就是流言,难免有夸大其辞的成分。
堂堂顺天府尹,怎么可能管人家夫妻和离的事?
况且,眼睛见到的都当不得真,何况是道听途说的呢?
商户女得幽王青睐?幽王是何许人?多少京都贵女皆不在他眼中,会为一个和离妇人动心?
传言只是传言,未经证实之前,他无法相信幽王当真会为此女做到这个地步。
哪怕谣言是真,幽王于她,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岂能长久?待新鲜感一过,只怕幽王就丢开手了。
想到这,他心中顿时大安。
侯爷到门上求他,他不帮衬着点,委实说不过去。
不管怎样,必得压一压商女的气焰,打散她眸底的淡然自信,逼着她赔偿,他的口袋不也顺势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