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府狱。
府狱位于地下一层,明明大白天却昏暗如夜。
好在,府兵点燃了墙上的灯笼,遂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潮霉脏秽的牢房。
安王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又轻轻刺入宋卿月的指尖。
她被绑在玄色铁架上,四肢被固定,即便传来十指连心的痛,也只能阖目强忍着。
唇瓣被咬出了血,一头鬓因此前遭受鞭笞而蓬乱不堪。
“看着娇娇弱弱的,孤还道你好拿捏,不想却是个拗性子,你好歹也吱个声!”
安王摇了摇头,弃了绣花针,轻一招手,府兵递来略粗些的竹签子。
“若竹签插入,你这十根纤纤玉指就废了。”
宋卿月虚弱抬头,看着安王灯火里俊美的脸,哑声:“娘娘能孕也好,不能孕也罢,安王又能如何?”
安王笑了笑,指间力道一沉,竹签立时刺入她的中指。
“一个民女也敢打探孤的心思,想来是活腻了!”
痛彻心扉的苦楚从指尖传来,宋卿月浑身战栗,又死死咬住了唇。
竹签刺入肉,遇到指骨再也刺不动,安王再一伸手,府兵立时递来银锤。
接过银锤,安王闲闲一锤到竹签尖上,许是力气大了些,竹签断在肉里,宋卿月终于痛呼一声,晕了过去。
“再嘴硬,也是个肉体凡胎、也是个女子,委实不好玩!”
安王一弃银锤站起身,“用法子让她醒来再叫我!”
说完,走出牢房,闲坐到牢房外的雕花圈椅上,接过府兵递来的鹦鹉逗弄起来。
“叫哥哥,叫好哥哥!”
那虎皮鹦鹉扑楞着翅膀欢叫:“好哥哥,臭哥哥,亲亲的哥哥!”
安王轻声笑起。
有府兵自府阶急下,走近后躬身禀报:“禀安王,晏良人在狱门外闹脾气。”
“哦?为何?”
“晏良人说,自随安王回京再也未得召见,说若安王不惜他,他便要弃府而去。”
说完,府兵默默偷觑安王的脸色。
此晏良人是安王回京时带回的美男子,其形容殊丽,实为绝色,与安王不相上下。
只安王回京后成日忙着朝堂之事,将这位晏良人冷落一旁,所以晏良人才追到府狱来撒娇。
安王唇角浮出抹温柔的笑,“啧!本王竟将心肝儿忘记了,将他召来!”
须臾后,晏良人被领到面前。
……
宋卿月被连泼了好几桶水,倒抽一口凉气恢复了神智。
这半日她已受遍刑罚,唯有晕过去时才能稍缓口气,所以便是醒来却依旧装死,不敢有丝毫动静。
一桶接一桶的水泼在身上,“哗啦啦”的水声混淆了她的闻听,迷蒙了她的眼睛。
她恍惚听到牢外有人声……
“良人六年前便闻听安王风采,欠挂于心。这六年所作所为皆为接近安王,一心想随侍安王左右……”
晏良人跪伏于安王膝头,身着素袍,洁若白净无暇的栀子花。
他仰着一张容色玉曜的脸,一双修长的细眸脉脉望着安王,若寻求主人怜爱的狐狸般,满脸的委屈与欲求。
安王纤长的玉指抚上晏良人的唇瓣,勾唇笑得温柔,“你如愿了!”
“可是安王成日忙于政务,却将良人遗忘了!”
……
这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入骨入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