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我正想问自己呢!”
“那就别问了。”
“可威利尔的事我能肯定。我要和他通话。”伯恩跨过去到床头柜前,拿起电话簿“让我们瞧瞧他的号码是电话簿上有的还是不对外的。我要他的地址。”
“你无法靠近他。如果他是卡洛斯的接头人,当然有人保护,一见到你就会杀了你的。他们有你的照片,记得吗?”
“那帮不了他们的忙,我决不会以他们要找的人的形状出现。看,威利尔,a。f。蒙索公园。”
“我还是不信,拉维尔如果知道她要和谁打电话,非吓一跳不可。”
“也许吓得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会有这个电话号码,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在这种情形下不足为奇。卡洛斯想要他的传信人知道他不是在闹着玩,他要抓该隐。”
玛丽站了起来:“贾森,什么是传信人?”
伯恩抬起眼看着她“我不知道盲目为他干活的人。”
“盲目?看不见?”
“自以为是在干某一种事,而实际上是在干另外一种事。”
“我不懂。”
“这么说吧。我叫你到某条街的拐弯处注意一辆汽车,这辆汽车根本不会出现,可你在那儿一站,另外一个守候你的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用算术的方法,这是一条无可追踪的信息。”
“对,我想是这样。”
“苏黎世发生的就是这种情况,伏尔特阿芙尔就是一个传信人。他散布谣言说发生了盗窃,没意识到他实际上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
“合理的猜测就是通知你去和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接头。”
“纹石七十一号,”贾森说“我们再回到威利尔身上吧,卡洛斯通过联合银行在苏黎世找到我,这意味着他知道有关纹石的事,威利尔很可能也知道。如果他不知道,我们也有办法使他帮助我们找出来。”
“什么办法?”
“他的名声。如果他是你所说的那样,他会很看重这一切。法国的光荣同卡洛斯那样的猪同流合污可能会引起很大反响。我可以威胁他说要到警察局去告发他,要新闻界公布他。”
“他会一概否认的,说这是诬陷。”
“让他去,反正是诬陷。拉维尔的办公室里有他的电话号码。除此之外,他哪天反悔就哪天死。”
“你还是没有办法接近他。”
“我有,我有些象变色龙,记得吗?”
蒙索公园两旁栽满树木的大街不知为什么显得很眼熟。然而,他并没有到过这里的感觉,是气氛。两行维修得相当好的石头房子,门窗闪闪发亮,金属饰物擦得铮亮,楼梯洗得干干净净,远处亮着灯光的房间挂满了垂吊植物。这里是本城富人区里的富人街。他知道他以前曾到过类似这样的房子,而且当时这样做举足轻重。
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分。三月的夜晚冷飕飕的,天窗明朗。变色龙为这场合换了装。伯恩的金发上面戴了一顶无沿便帽,一件背上印着信使服务单位名称的茄克竖着领子遮住了脖子,肩膀上挂着一条连接着一个几乎是空的背包的帆布带,这个特殊的信使已到了他行程的尽头。他还要跑二、三家——如果必要的话,或许要跑四、五家,他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些信封根本不是真正的信封,而是为游艇玩乐作广告的小册子,是从一家旅馆的大厅里拿来的。他会随便选择威利尔将军住宅附近的几所房子把这些小册子投入信箱。他的眼睛会把所看到的一切牢牢记住,搜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威利尔的保安措施是什么?是谁在护卫将军?有多少人?
他原以为准会发现有人坐在汽车里或者在角落里移动,然而使他吃惊的是发现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安德烈弗朗索瓦威利尔,军国主义者,他所信仰的事业的代言人,卡洛斯的主要联系人,竟然毫无任何外部保安措施。如果说他受到保护,这种保护也仅仅是在房子内部。他罪恶累累,如果不是已骄傲得忘乎所以,那么就是一个该死的傻瓜。棒槌学堂精校e书
贾森走上离威利尔住宅不到二十英尺的一家住宅的台阶,把小册子投进信箱孔,眼睛往上瞄着威利尔家的窗户,寻找一张脸孔,一个人影。可是那儿一个人也没有。
离他二十英尺远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伯恩立刻蹲下,手伸进灰茄克衫里抓他的枪,心想他简直是一个该死的蠢货,一个比他更机警的人发现了他。然而,他听到的话语告诉他并非如此。一对中年男女——一个穿制服的女佣人和一个穿暗色茄克的男人,正在门廊下交谈。
“一定要把所有的烟灰盘都弄干净,”女人说“你知道他多讨厌烟灰盘里塞得满满的。”
“他下午去开车了,”那男人答道“这就是说烟灰盘现在是的。”
“就在车库里把它们清理干净。来得及。他还要十分钟才会下来,他在八点半抵达南特勒就行。”
那男人点了点头,拉起翻领,走下台阶。“十分钟,”他自言自语道。
门关上了,寂静又回到这条偏僻的大街,贾森站了起来,手扶在栏杆上注视着那个男人急急忙忙走下人行道。他不太清楚南特勒在哪儿,只知道它是巴黎的一个郊区。如果威利尔亲自驾车去那儿,而且如果他只是一个人,就没有必要推迟和他交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