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杨赶忙扶了他一把:“王爷小心!”
沈星河蹙眉:“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宋明汐脸色煞白,嗓音打着哆嗦:“云洲,京兆府那边果然接到过数宗小儿失踪案,从去年开始就有陆续有小儿失踪,全部是积案,一个没破,一个小儿也没找回来!”
沈星河听得绷紧了脸色。
宋明汐按着胸口喘气,接着说:“我翻看了案卷,大约每隔三个月就有一个小儿失踪,共有九名,其中五名男童,四名女童。我留意了这些孩子的生辰,都是同一天……与羽氏的女儿小蝶也是同一天!”
他一边说,一边哆嗦着手拿出一个纸条:“你看,我把生辰抄下来了。”
沈星河接过纸条,看也未看直接递给了听山道士:“你来看看。”
听山展平纸条看了一眼,面色凝重:“正是这个生辰,火年火月火日。”
宋明汐慌得小腿发抖:“云洲,普宁是不是很危险?她在哪儿啊?你说她会在哪儿啊?”
沈星河心中涌上不祥预感,不敢给他承诺,也不擅长说好听的安慰话,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延寿街的茶棚下,飞燕帮主曾风正坐在桌前,往一根竹笛上刻一个“金”字。方小杞如一片叶子落在茶棚前,对曾风转达了沈少卿的委托。
果不其然,曾风如打了鸡血般蹦了起来,险些带翻凳子。
“小杞啊,上次你不过是陪少卿大人吃了顿饭,就得了那么多赏,这次咱们要是能帮忙找回小公主,那得赏多少钱啊!”
曾风两眼都闪着金光,激动之下竟忘了方小杞的毛病,伸手来拍了她一下的肩膀,不但没拍到,还毫不意外地挨了她一巴掌。
曾风看着眼前闪冒的金星,笑容不减:“我好像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小杞啊!你真是咱们飞燕帮的招财福星啊!”
他团团转了两圈:“快,小杞你赶紧传笛语,让大家速速送完手头的订单,按特征寻人!”
重赏当前,帮主还不肯直接扔了订单,当真是相当有行业信誉了。
方小杞习惯性地往怀里一摸,摸了个空,记起笛子在沈星河那里。曾风也想起这茬,回身从桌子上拿起刚刚完工的短笛递给她:“呐,做好了,拿去用。”
方小杞接过看了一眼,小笛子竹色金黄,与自己原来那根很像,笛尾那个“金”字也刻得一样的丑,末端缀着的金黄色穗子不曾磨损过,丝线顺滑漂亮。
但它太新了,新到没有感情!她特意强调道:“到时候我要把这一根给沈少卿,把原来那根换回来。”
曾风无法理解:“不都一样吗?”
“你不懂。”方小杞没工夫跟他解释。她拿着笛子跃上近处的屋脊,把笛语扩散出去。
分散在大安城中的十几名飞燕从笛语中辨别出“重赏”二字,个个都很兴奋。
飞燕们熟知大安城每一条不起眼的巷道和小路,认识每一个富贵府邸的门房、街头巷尾的闲人,他们的耳目不仅限于市井民间,甚至深入高门贵府。
他们无孔不入,无所不及,像一道道细风,探遍大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把嘈嘈杂杂细细碎碎的闲人碎语收集起来,汇集到方小杞耳中。
时近黄昏,方小杞坐在屋脊背衬着余晖,像一只无所事事的猫儿盯着风中飞舞的落叶。
实际上她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飞燕们从四面八方传回的笛音,从中筛选着有价值的信息——
有飞燕找到了认识荣五的人……几天前遇到过荣五……荣五跟人打听去灶头村的路……
灶头村!
方小杞倏地起身,直接沿着屋顶奔向大理寺。途中翻过西市的街墙抄近道时,瞥见街角熟悉的身影。沈星河在那里。
她几个纵跃,手扳着附近店铺的檐梢荡了一下,落在卦摊前。
金童玉女
季杨吓了一跳,险些拿刀招呼过去。看清是方小杞,他气不打一处来:“方小杞,你跳下来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本班头的刀可不长眼!”
方小杞赶忙说:“没事没事,我身手还好,您应该劈不中我。”
方小杞本是客套,却无意中伤了季杨自尊,气得他想动手!
沈星河把他的班头拨拉到一边,看着她:“何事?”
他跟她说话时,音调就不由自主低两分,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莫名显得像窃窃私语。
方小杞没有察觉这些细枝末节,额上闪着奔跑后的细汗。
“大人,我们打听到一个消息。有认识荣五的人说,荣五跟人打听过灶头村怎么走。我知道这个村子,在城东二十里处。”
每个飞燕都是一张活地图,地图之广不限于京城。因为,城郊分布着许多京城贵人的山庄别院,也在他们的送餐服务范围之内,每个飞燕都熟记京城四周几十里的官道和小路。
“灶头村?”季杨忽然喃喃念起这个地名,“好像谁提过这个村子?”
沈星河看向他:“谁提过?”
季杨猛地想起来了,两眼圆睁:“大人,昨晚出城寻找左东溪的兄弟们回来后,说他们找遍了左家在郊外的几处庄子,看门的仆从都说左东溪近日没去过。就连左东溪捐的一座神祠他们都去找过,也没见人。我记得兄弟们说,那神祠就在什么灶头村!”
沈星河神色一凝:“左东溪捐的神祠?是什么祠?”
“这事是左东溪一处庄子的看门人告诉他们的。左东溪在灶头村南边捐了一座旺福祠,他有时会去小住几日修身养性。弟兄们随后也去看过了,祠里有个几个道士驻守,道士说他近日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