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停下動作,微微抬起蛇頭,無聲吐著蛇信,感受著那老鼠的氣息。
聞意翻了個身,這讓木床發出了輕輕的咔哧一聲,讓青蛇身體一抖。
但老鼠卻是從老鼠洞裡鑽了出來,探頭探腦地打算覓食。
看著那老鼠一步步終於踏入自己的攻擊範圍,青蛇瞬間一個彈跳,直接撲到了老鼠身前,張開血盆大嘴,用尖利的牙齒死死釘住老鼠溫熱身體。
老鼠發出痛苦的吱吱叫聲,躺在床上的聞意卻是毫無所覺。
青蛇一點點把老鼠吞入腹中,蜷縮在了床底,吃飽喝足開始睡覺。
午休結束,聞意從床上爬起來,騎著小毛驢前往東市找牙人,完全沒發現自己床底多了個生物。
可是看了一個個人,聞意卻並無一個滿意的。
他父親為禮部侍郎,讓他接觸了形形色色各種人,也讓他勉強有了一些看人能力,這些人都不符合聞意的要求。
聞意只能讓牙人再留意,而後又去藥店買了一堆藥材。
防脫髮的頭油,他想要嘗試嘗試。
這沒僱到人,讓聞意實在有些憂慮,雖現下買頭油的人少了,他自己做也能應付的過來,可是昨晚做出的事,還是讓聞意警覺了。
現下這情況,萬一還有人想要進院偷點什麼呢?試驗好的方子他一直隨身帶著,可是那製作好的頭油呢?
昨日是因那蛇跑出去把人嚇著了,他也正好醒著才發現了,那後面有人小心了,蛇正好不在呢?
可僱人看院子也並非一件簡單事情,跟製作頭油的人一樣都要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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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騎著馬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正堂坐著的父親。
抱著貓的周寒手一僵。
今日跟父母一起去掃完墓,周寒就藉口有事,把暫時養在友人家裡的貓兒抱了過來。
這貓兒或許是因那次餵食,每日都來友人家後門叫喚,被周寒碰到好些次,最後看它實在可憐,就讓友人幫忙暫養。
看今日父親心情還算不錯,周寒就打算將貓兒帶回家養。
卻沒想到,現下再見父親,看神情,卻是有幾分不大好。
周寒不由自主抱緊了懷中的貓,但這卻令貓兒不舒服的喵嗚一聲。
這一聲叫聲瞬間讓坐在正堂上沉思的吏部侍郎周博回過神來,一眼就看到了抱著貓的周寒。
這一幕讓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周父心情更不好了。
其他人的兒子這年紀都已經高中進士當了官,自己兒子還連國子監都沒讀完!
自己甚至還是一個狀元,自己的兒子居然如此廢物!
光看一眼那雜毛貓,周父就怒從心頭起,就算是玩物喪志,也不找個名貴貓,而是養這種一看就是野貓的貓!
在加上最近仕途不暢,積攢的怒氣讓周父直接開了口:「你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又整你些個破菜就算了,現在你居然還抱這種雜毛貓回家,是覺得我最近對你的管教鬆了?」
周寒低下頭來,什麼話都沒說。
看到這樣的兒子,周父一下子更加生氣了:「你就會這樣什麼話都不說?你不看看隔壁人家兒子比你年紀還小一歲,人家都中了進士,現在都當了官。你還在這養貓?我看我還是對你太縱容了,都是你周圍那些下人不好好看著你,來人,把那兩個跟著大郎的下人都給發賣了!」
周父冷漠的看著自家兒子:「那兩個人都是因你才如此,我要你清清楚楚記得,因為你的無能!」
懷中貓兒被周父這怒吼嚇得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嘴裡發出低沉的恐嚇聲。
周寒立馬伸手握住了貓的嘴,讓它的聲音咽進了肚子了。
看著依舊低著頭什麼話都不說的兒子,周父卻覺得更加生氣,直接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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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意剛做好烏髮頭油,打算開始研究防脫頭油之時,卻聽到了敲門聲。這個時候會有誰敲門呢?難打還有人上門來買頭油嗎?
之前還有人上門來買頭油,鄰居兩位大娘剛開始真是介紹了不少客源,聞意還給了她們抽成,後來就是些自發上門買的了。
可是這坊本就是些平民小商販居住的坊,遂在之前買過一波之後,近期應該不會再有人上門了吧?
雖是心中如此想著,聞意還是從廚房出來,來到院中開了門。
而後,聞意就看到了門外站著個意想不到之人。
對方依舊是今日見到的那一身打扮,依舊是眉目俊朗模樣,就是眼裡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愁緒,讓人想去幫他消解下去。
聞意被腦海里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一下子回過神來。
是周寒,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下人打扮的人,看著跟周寒年紀相仿,但那兩人現任眉宇間都是焦慮。
這是出了什麼事?周寒為什麼會突然帶人上門來?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先前的嘲諷,打算帶人上門把他揍一頓?
聞意一頓,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周寒當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卻沒有就此說些什麼,而是直接開門見山:「不知你這裡能否暫時代我收留一下這兩人,我會付你錢。」
聞意下意識嘲諷:「你付錢?付你父親給你的錢?」
周寒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