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郎木涯带到了!”门外突然传来侍俾的声音。
黑熊三人都没有开口下令,门外也再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就这样,里面的人品酒,外面的人静静等候,直到外面开始传来比斗裁判的开场白,黑熊才放下了手里的酒器。
“进来!”
随后就看到一男一女前后进入了木舍,郎大师朝着三人各躬身一礼,起身时看见其面貌比起在瘴气山脉时苍白了许多,原先的倨傲神态也已经完全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卑微和阴沉。
“郎木涯!你可能否从看台上找出那个少年。”黑熊语调轻缓,只是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郎木涯点了点头:“只要他在这里,我就能认出来,而且当日我观察他身上的衣物并不像是权势之家的子弟,与他同行的也只是玉剑门的普通弟子,应该不会有太强的背景,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段王爷闻言轻蔑一笑:“笑话,凭衣着打扮就去判断人,黑熊!你这手下也算的上聪明,昔日我王征战天下,也不过是起于草莽,身披三尺破布,就敢号令天下群雄,打下这偌大的江山,一个少年神宗,你真以为是街边的萝卜,随便扔个种子就能开花结果?没有大族宗门支持,小小年纪能达到神宗?”言辞中颇有讥讽之意。
“王爷,不敢!”郎木涯连忙躬身埋下了脸,表现的诚惶诚恐,只是眼里并没有恐惧,反倒流露着些许不屑。
天青国王室起家的历史并不光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先皇原先不过只是一凡人中的农家弟子,在修行上略有些天赋,进入仙宗修行七年,少年时便攀附权贵,在那些权势之人跟前俯听命,稍有了一些权势,又在边境与外敌私通,借由手中的权利谋取私财,更是借着财力私权贿赂帝王身前的近臣,迎娶了一国公主,借由壮大的权利一步步裹挟皇室,在外敌内患之下,一国之君更是暴毙而亡,做到了偷天换日,可以说天青国王室的建立充满了血腥,时至今日,谈论到天青国王室血统依旧会有人嗤之以鼻,这是段王爷心中愤怒的由来,轻看布衣?殊不知这天下也是这等人建立的?
黑熊心中不贫,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王爷说的是,世间多的是这种鼠目寸光之人,您是万金之躯,何必跟这种下人一般见识,过些日子再给您送一些淮南国的特产,包您满意。”
段王爷心中舒坦,面色也就和缓了下来,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倒是一直沉默的黄道友看向郎木涯,开口询问:“你这手下我看了一眼,气脉皆碎,真是好阴毒的手段,若是气脉残留一二,我尚且能帮你续接一些,好延长一点寿数,但不知道这是什么元气,竟然霸道至此。”说着摇摇头,面带惋惜。
“哈哈哈,黑熊谢过黄道友一片苦心,只是干我们这个买卖,哪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栽了,这也是家常便饭,今天能留下一条命走到这儿,就算上天帮衬了,啊?哈哈哈哈!”黑熊嘴里怎么说,心里却未必这么想,黄道友也不再说话,目光看向了场中。
“你派人去玉剑门弟子聚集处看看,问一问最近这个少年神宗是谁!你自己也跟过去,暗中查探一番。”黑熊目光凝视着比斗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连番下令。
郎木涯虽然害怕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但对于黑熊的命令却从不违背,此刻只是再次深深鞠躬,走出了木舍。
…………………………
“楚师兄!我们先去和管事汇合,跟几个师兄一起参加测试,然后开始进行真正的比斗。”姜平一早就将楚君叫了起来,用过早膳,两人就向测试处走去,此刻已经有很多弟子在此聚集,姜平将楚君带到了玉剑门众人前,只是此刻几人正在争论。
“你们凭什么随便更改参赛名单,这个楚君是谁,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个人,随随便便就让他占了一个名额。”一名上身穿着板甲的黑脸青年正怒目而视,对象则正是功德殿里的胖管事。
周围还有许多人围观,胖管事并不在乎,看看手里的名单,又向远处眺望,边看边说,完全不在乎板甲青年的质问:“怎么还没到呢?”
随后看着那青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赵俊,你还好意思说?上一年第一轮就被人三招打趴下,你还敢舔着脸来,不知道羞耻是什么吗?玉剑门随便拎出来一个七代弟子,都能一根指头按死你,如果不想丢人现眼,我劝你赶紧滚。”
“七代弟子?都多大年纪了,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哼!胖管事,今天你对我的侮辱我会跟爷爷好好说一说的!不过在此之前,谁是楚君,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抢你爷爷的名额?”赵俊神情愤怒,对着周围的人吼道,只是面对一些自己认识的弟子,很明显有些心虚,躲过了眼神的对视。
在来碧波谷以前就有人通知他自己被别人代替了,但心中咽不下这口气,自己为了今年出人头地,向爷爷证明自己,苦心修炼,到头来却被人轻易顶了包,在玉剑门根本打听不到楚君这号人物,恐怕只是个无名之辈,只能追到碧波谷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楚君姜平正在来的路上,本来已经见到了众人,姜平兴冲冲领着楚君准备上前打招呼,却不想突然听到了赵俊的话,楚君只感觉不明所以,自己好像并没有招惹过这个人吧,难道是有人跟自己重名?
“哼哼!八长老要是听到你今天的话恐怕第一个就扇你耳光,滚吧!正主来了,你算个什么!”胖管事也跟赵俊打了很多交道,明白这人吃硬不吃软,所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也根本不需要顾忌八长老的脸面,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孙子杀手,要是有人把赵俊的状告到了八长老面前,赵俊肯定第一个挨收拾,胖管事深知这一点,所以骂起赵俊毫不客气。
看到胖管事面带笑容,去迎接姜平楚君二人,赵俊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追上前去:“小杂种!看拳!”
一道灰色的拳印猛然朝姜平袭来,后者也不惊慌,连忙躲过,知道只是试探,姜平也并没有还手。
胖管事面带怒气,手底下更是元气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对着赵俊的脑袋轰去,赵俊见状也收敛了一些,不过躲过了胖管事的眼光,看着姜平:“你是什么东西,敢偷我的参赛名额,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姜平明白对方把自己错认成楚君了,一来自己穿的是玉剑门的宗服,二来楚君的脸也太稚嫩了,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能代替赵俊的那位神秘弟子。
姜平便一脸奸笑:“师兄,跟你打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是随便出手的人。”
“小子!少油嘴滑舌的,不就是想要赌斗吗?我成全你,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二十两黄金。”说着,赵俊竟然真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金疙瘩。
“那你要拿什么来玩?”
我吗?姜平面带戏谑,胖管事面带轻笑和一干弟子都围了上来,赌斗是大家都喜欢的一件事,只是没想到这赵俊这么豪气。
胖管事看周围地方也算宽敞,便不再阻拦,一来想让赵俊知难而退,二来也想试试楚君的实力,便同样撺掇起来:“可以,那我来做这个见证人吧!楚君,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赌的。”说着,一手伸向了赵俊的黄金,另一只手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朝着另一个更年轻的弟子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