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麻袋,突然被人揭开。
刺眼的灯光瞬间照进来,晃得寒溪慌忙偏头躲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俯身慢慢向她靠近。
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
寒溪惊恐抬头,正对上宴辞青凝视自己的目光。
婚礼现场的绝望,电话中的暴怒,关于他的一切,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寒溪本能怕了起来。可嘴上粘着胶布,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宴辞青漫不经心伸过手来,悬在她脸庞。
寒溪闭了闭眼,一副我为鱼肉,任你刀俎的模样。
“刷”的一声,他抬手撕掉了胶带。
呼吸陡然畅通,寒溪如溺水之人上岸,拼命地大口呼吸。
她狼狈不堪,抬眸看向宴辞青,胆战心惊呢喃:“你你到底想干嘛?”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
他一挑眉,慢悠悠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寒溪慌得四肢发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的眼神,曾经那么温柔,那么怜爱。以前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愤怒,翻倍的,滔天的愤怒,烧红他的眼睛。
她抖着声音开口,“绑架是犯法的。”
“骗人呢,犯法吗?”他冷笑着反问。
“除了我的身世和目的,别的我都没骗过你。”
“是吗?”
他抬手把她鬓边的碎发掖到耳后,看似漫不经心,“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说过爱我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还说要给我生猴子。这些话,也都是真的吗?”
情浓时的蜜语,当时多甜蜜,现在便有多讽刺。
寒溪难堪地垂眸,“现在提那些,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我觉得有意思得很。我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全是你以前说过的话,转啊转,赶都赶不走。”
他冷笑着,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曾经无比亲密,再见却是仇人。
他拧着眉头问她,“姜寒溪,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哪个又是真的你呢?”
他双目通红,呢喃诘问,一字一句,刺痛着她的心。
她声音颤抖,“你你别这样,事已至此,你把我们以前的事儿,都忘掉吧。”
“忘掉?”
他仰头笑了起来,再看向她时,眼中亮晶晶,弥漫着水雾,“你不是说,让我记住你一辈子吗?我怎么敢忘,我怎么能忘!”
他目眦欲裂,一拳挥了过来。
寒溪吓得缩了缩脖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耳边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寒溪慌忙睁开眼睛,只见他拳头落在茶几上,手侧一道红色划痕,一滴一滴,洇出鲜血。
又怕又心疼,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婚礼的时候,可没见你怕。”
宴辞青不顾伤口,起身把寒溪从地上捞起来,扔到旁边的沙发上。
他不耐烦地脱掉西装外套,重重掼在地上,松了松领带,把袖扣解开,袖子挽到小臂,随后重重地坐在她旁边。
寒溪手脚并用,缩到沙发一角。
宴辞青偏过头去不看她,冷声冷语问道:“接近我,假装爱上我,千方百计跟我结婚,就是为了在婚礼上,把当年的事儿公之于众,为你父母报仇?”
“”她神情倔强,抿着唇不说话。
他苦笑摇头,“美人计?你可真舍得下本,赌上自己的清白,赌上后半辈子幸福,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