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猫咪戴着睡帽,睡出瞌睡泡泡。
秦深莞尔一笑,将手机顺手放在床头。
对面屋,裴语退出微信后,才现就在刚才去还瓷器时,江鹤给他来了几条短信。
问他住在秦家习不习惯,秦家长辈对他好不好。
裴语慢吞吞地打字挺好的,他们对我很好,比住在林家舒服得多
他以为江鹤这个时间点已经睡了。
没想到她竟然秒回那就好,听说秦深得了和我一样的病
江鹤的病情严重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不愿意再尽量找一个和她匹配度高的aha。但她了解治疗手段,无非就是亲密接触。
她犹豫着问那他有强迫你什么吗
裴语瞳孔骤然一缩,先前那种被江鹤不放在心上的感觉如潮水涌来。
要不是他运气好,要不是秦深品性好,他又怎会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裴语快地回了一个没有
便将手机关掉,拉起被子盖在身上。
他以为今晚刚来秦家,大概率会睡不着。
当初住进林家,花了一周的时间,裴语才习惯陌生的环境。
可没用几分钟,裴语就有了困意,伴随着床头飘过来的玫瑰香气,裴语渐渐睡过去。
翌日清晨,裴语睡到自然醒。
他轻眨纤细的眼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天空灰蒙蒙一片,时间还早。
裴语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缓慢起身去洗漱。
走进衣帽间,看着一柜子的新衣服,裴语突然犯了选择困难症,最后挑了一件米白色的短袖和黑色休闲裤。
也不认识衣服的牌子,可手中的衣物面料摸着却很柔软舒服。
他起得早,楼下灯亮着,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饭菜香,佣人们在做早饭。
裴语隐约听见其他房间有声音。
沉沉的低吼声,一道道听上去就很痛苦的咬牙声,像遭受极刑时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沙哑又浑重。
裴语恍然间猜测到那是什么声音,脚步一点点地循着声源走去。
他站在康复间的门口。
里面传来的声音敲打着他的耳膜,裴语拧开门把手,透过半开的视野往里望去。
和他想的一样,秦深正在进行腿部的康复训练。
尽管裴语有想过秦深复健的场景,可当他直面这一刻,画面仍旧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
秦深看上去极其痛苦。
额头青筋暴起,脸颊涨红,他死死咬着牙,嘶哑的低吼声从喉间溢出,就像陷入绝境死死挣扎的凶兽。
他浑身冒着热气,大量的汗水浸湿他的黑,面颊,脖颈锁骨。
湿透了的黑色运动服透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灰色运动裤裤腰那块也洇开一圈深色。
他的体格明明很高大,肩宽腰窄,弓起的背脊轮廓在薄薄布料下隐隐可见,可此刻却无法完全直立行走,像被重重压住,只能弯下腰。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利刃上。
裴语完全被钉在原地,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这得多疼啊
陪同的医护人员紧跟在他身旁,抬起双手,生怕秦深坚持不住摔倒。
裴语在心里默默给秦深打气。
终于,秦深耗费十几分钟,才走完一段常人轻轻松松几步就能走完的五米路程。
裴语不自觉为他高兴激动。
然而就在秦深转身换向的那么一刻,他猛地抬起头,汗水淋漓。
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
像被猎鹰盯上的小白兔,裴语心口一颤,不知怎得,连忙关上门背靠在墙壁上细细地喘着气。
就好像秦深并不想他看见他复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