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淳风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醉月,他姐姐此时刚将水仙打走,看到他这副模样,便知事情未办妥。正想向他难,怎料却被他抱先一步质问道:“姐,我不是说了,让你一定要留住姐夫,戍时之前万不可去雪梅轩,可他怎么酉时就出现在那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还平白无故惹他怀疑。”“傲山他今日一整日都在外头,我怎知他一回来,便心急如焚跑去雪梅轩了呢”,林微月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你不是也比约定时间去得早了么,还特意打水仙来我这,真搞不懂你那般猴急作甚。”“可恶!他居然敢威胁我,难道以为我林淳风是被吓大的么!”林淳风边忿忿地说道,边狠似地一记重拳砸在墙上。他怒冲冠的模样让他姐姐心中充满了不安:“傲山威胁你什么了?他可有对我也起疑心呀?”“你肚子里如今怀的可是一张护身符,他敢拿你怎样,真是胆小如鼠!当初要不是我劝你放手一博,估计你还在咱乡下窝着呢!”他的口无遮拦不禁让林微月有些恼羞成怒:“甭把自己吹嘘得那么厉害,之前不是说等你将她**之后,再让我算准时机带傲山过去捉奸在床,然后你就一口咬定是她水性杨花先勾搭的你,你不过是一时把持不住而已。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怎样了呢?”“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既然软的不行,便只好来硬的了。”“你又想整啥幺蛾子?”“没什么,你不用管。”林淳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剩下他姐姐立在原地唉声叹气。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进入盛夏时节,天气日渐炎热,却无法阻挡好友相聚的步伐。除了每月逢六的日子,倾雪和浮羽会去寒江楼与孤隐品茗论道,弹琴作画,畅谈一番之外,其余光景,她俩不是我来造访你,便是你来拜会我,每日必在一处共进晚膳。之后或去往绿竹林,聆听竹林微风;或信步来至暗香林,感受绿意葱茏。二人的相处总是那般心照不宣,早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知晓对方的念头,无需过多的言语。这日黄昏的竹里馆内,倾雪一见到浮羽,便俏皮地笑说道:“我有一礼相赠,你猜猜是什么?”浮羽往她手上看了看,并未瞧见任何物件,便随口猜道:“是扇子么?”“什么海棠扇,梅花扇我之前都已赠予过了,早就无甚颖之处啦。”“嗯……那应该就是字画了吧?”倾雪听了忙摆摆手,不无谦逊地说道:“说笑说笑,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嘛?”“难道是”,浮羽转念一想说道,“你亲手所作的诗么?”倾雪点了点头感叹道:“果不其然,知我者莫若浮羽也。”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绿梅小笺,展开看时只见上面写道:“无心效访伯牙子期,一曲有误偶尔相顾;高山流水觅得知音,雪轩竹馆朝夕相伴。高谈阔论获益良多,志同道合意相投;未曾结义心已拜契,既有金兰何需萧郎。”浮羽轻声读罢之后,已是心有触动,眼角泛着皎皎泪光,却又不胜欣喜地笑说道:“原来你同我一般无二,重视这份姐妹情的程度,越了其他俗世之情。”“因为有你,时光才不再冗长,日子才不再难熬,只要有你与我同甘共苦,即便少了那郎情妾意与夫唱妇随,亦是无妨。”倾雪恳切地缓缓说道。浮羽听了不禁热切地拉着她的双手唤道:“好妹妹。”“我的好姐姐。”倾雪亦亲热地唤道。两人只觉心中流淌着一股热流,让人感动非常,情难自已。
这日午后的寒江楼内,倾雪与浮羽正在观赏孤隐作画,只见行云流水般的画卷之上,画着一处杳无人烟的孤山野岛,幽静而深远,飘渺又空幻,孤山的上方飘浮着几朵彩云,那淡淡的烟霞紫,清雅的蓝,素洁的白映衬得景致更为悠游自在。“彩云惊岁晚,缭绕孤山头。散作五般色,凝为一段愁。”浮羽看了不禁有感而。一旁的倾雪接着和道:“影虽沉涧底,形在天际游。风动必飞去,不应长此留。”孤隐听罢抬头笑说道:“想不到这幅画还未画完,你俩已经为它题好诗了呢。”浮羽轻声说道:“我俩不过就是在拿前人的诗作瞎卖弄而已,怎比你全凭自己辛苦创作,叫人望尘莫及呢。”“可不是嘛”,倾雪细细端详着画卷柔声问道,“我有些不解,此画已经如此精妙,还有何处未曾画完?”孤隐浅笑着问浮羽:“你觉着呢?”“我猜”,浮羽低头看着画,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少了一帆轻舟和些许飞雪吧。”孤隐不由自主点头感叹道:“万两黄金容易得,人间知己最难寻。此生我何其有幸,得遇您二位知己。”听到此处,倾雪不禁又想起千帆来,她轻叹了一口气,心绪凄迷地缓缓说道:“曾经的心有灵犀,已变成心碎无痕;过往的双飞知己,不觉间形同陌路。除了回忆,竟是一无所有;何来永恒,生命太过无常。”……
这日午后的寒江楼内,倾雪与浮羽正在观赏孤隐作画,只见行云流水般的画卷之上,画着一处杳无人烟的孤山野岛,幽静而深远,飘渺又空幻,孤山的上方飘浮着几朵彩云,那淡淡的烟霞紫,清雅的蓝,素洁的白映衬得景致更为悠游自在。“彩云惊岁晚,缭绕孤山头。散作五般色,凝为一段愁。”浮羽看了不禁有感而。一旁的倾雪接着和道:“影虽沉涧底,形在天际游。风动必飞去,不应长此留。”孤隐听罢抬头笑说道:“想不到这幅画还未画完,你俩已经为它题好诗了呢。”浮羽轻声说道:“我俩不过就是在拿前人的诗作瞎卖弄而已,怎比你全凭自己辛苦创作,叫人望尘莫及呢。”“可不是嘛”,倾雪细细端详着画卷柔声问道,“我有些不解,此画已经如此精妙,还有何处未曾画完?”孤隐浅笑着问浮羽:“你觉着呢?”“我猜”,浮羽低头看着画,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少了一帆轻舟和些许飞雪吧。”孤隐不由自主点头感叹道:“万两黄金容易得,人间知己最难寻。此生我何其有幸,得遇您二位知己。”听到此处,倾雪不禁又想起千帆来,她轻叹了一口气,心绪凄迷地缓缓说道:“曾经的心有灵犀,已变成心碎无痕;过往的双飞知己,不觉间形同陌路。除了回忆,竟是一无所有;何来永恒,生命太过无常。”
此言一出,不禁让孤隐和浮羽都陷入了沉思,好半日才缓过神来,浮羽轻轻搂过她的肩,默默给予安慰。倾雪摇了摇头,歉然地说道:“我不该说此颓丧之语,扫了你们的兴致。”“知交之间,何需抱歉。”孤隐坦然地说道。言谈间,孤隐的画作也已完成,添上了轻舟和飞雪的小岛更觉灵动逸,浑然天成。“真想隐居在此,做个山中高士,只是该给它想个名号才好。”倾雪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询他二人的看法。“不如就叫‘云雪孤帆’可好?”孤隐和浮羽异口同声地说道。接着两人不禁又相视而笑,孤隐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早已心动神驰,顿时呆若木鸡,浮羽见状不禁羞涩地低下头去。一旁的倾雪则忍不住打孤隐:“怎么,你日日对着浮羽的画像还觉看不够么?”“我的画像?”浮羽有些迷惑。孤隐急忙慌乱地掩饰道:“并无画像,未害相思……”越是描补越让人觉得啼笑皆非。倾雪见他这般窘迫,忙识地说道:“说了这半日话,倒是有些渴了,我去找些水果来吧。”“我随你去。”浮羽边说边跟在她身侧,倾雪忙微笑着制止她:“你要吃什么,我去拿便是,又何必这般劳师动众的呢。”说罢便对孤隐眨了眨眼,然后快步走了出去。浮羽还想同她出去,却被孤隐轻轻拉住,带她来到书桌前,从书柜里拿出一幅画卷放在桌上慢慢展开,浮羽见到画中之人与自己如此神似,不禁心中动容,泪眼朦胧,沉吟着说道:“或许我不配得到你的眷顾与青睐。”
“你是指你如今的身份么,我从不介意,因为我知一切并非你所愿,你心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孤隐急切地说道。“心里有或是没有,并无本质区别,关键在于要是他不肯放手,那么我和倾雪,此生都只能困在这个牢笼不得脱身。”浮羽黯然神伤地说道。“浮羽,只需你的肯,我便去求父亲,求他成全你我”,孤隐紧握着她的手,眼含热泪地说道,“只要余生有你相伴,无论要我放弃什么,我都绝不皱下眉头。”听到此处,浮羽禁不住泪水涟涟,悲喜交加,喜的是孤隐竟有如此大的决心,悲的是自己却只能辜负他的一片真情。她将手从孤隐温润如玉的双手中抽回,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想有损你的清誉,令你遭人垢病,饱受非议,更不想……”孤隐打断她坚定地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便足矣,旁人的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并不会惊扰我分毫!”“就算傲山真的迫于父亲的威严,答应给我自由之身”,浮羽清醒地说道,“但是以他的秉性,必然会迁怒于倾雪,让她受尽磋磨度日如年,此等后果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你又岂能真的忍心!”……
“你是指你如今的身份么,我从不介意,因为我知一切并非你所愿,你心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孤隐急切地说道。“心里有或是没有,并无本质区别,关键在于要是他不肯放手,那么我和倾雪,此生都只能困在这个牢笼不得脱身。”浮羽黯然神伤地说道。“浮羽,只需你的肯,我便去求父亲,求他成全你我”,孤隐紧握着她的手,眼含热泪地说道,“只要余生有你相伴,无论要我放弃什么,我都绝不皱下眉头。”听到此处,浮羽禁不住泪水涟涟,悲喜交加,喜的是孤隐竟有如此大的决心,悲的是自己却只能辜负他的一片真情。她将手从孤隐温润如玉的双手中抽回,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想有损你的清誉,令你遭人垢病,饱受非议,更不想……”孤隐打断她坚定地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便足矣,旁人的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并不会惊扰我分毫!”“就算傲山真的迫于父亲的威严,答应给我自由之身”,浮羽清醒地说道,“但是以他的秉性,必然会迁怒于倾雪,让她受尽磋磨度日如年,此等后果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你又岂能真的忍心!”
“倾雪的安危,自会有二哥全力相护。”“是么”,浮羽不禁质疑道,“今时今日的他还会护着倾雪,顾惜倾雪么?”“以我对二哥的了解,我敢打赌他绝对会!”孤隐恳切地说道。“赌?你是在拿倾雪的否泰,拿她余生的悲欢,来赌属于你我的来日方长,终成眷属么?这般残忍的事,我自问做不到!”“如此说来,你我二人便只能咫尺天涯,日日饱受相思之苦么?”孤隐看着她,无奈又不甘地问道。“总之,要我独善其身,弃倾雪于不顾就绝无可能!”浮羽不假思索地说道。因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孤隐的款款深情,她便想尽快离去。怎料刚一转身,便看到手端果品的倾雪,正含泪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的动容与感慨。只见她将果品轻轻放下后,拉起浮羽的手,泪中带笑地说道:“其实,你不用替我担忧,傲山他未必像你说的那样不通情理,再怎么样都会顾念夫妻恩义,我也会护得自己周全,只要你与孤隐能够幸福就好。”闻听此言,一旁的孤隐心中满是愧疚与悲戚,仰着脸庞强忍眼中泪水。浮羽更是连连摇头,疼惜不已地说道:“你我既是心已拜契的金兰姐妹,又怎能不共同进退,相依为命呢?!”听到此处,倾雪忍不住伏在她的肩头失声痛哭。孤隐见状不禁悲愤地一拳砸在几案上,感同身受地说道:“那些个陈规陋俗着实是可恶至极,为何身为女子定要活得如此卑微,半点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简直荒谬绝伦……”
翌日晚间的竹里馆内,浮羽正对着孤隐赠予的那幅《云雪孤帆》暗自出神。凝望着那座幽静飘渺的孤山和绮丽多姿的彩云,她一时感触良多,不禁自言自语道:“与你徜徉天地,流连山水之间,乃是此生心之所想,梦之所盼。只可惜我终究无法成为沙鸥,只是一片渺小的羽叶,在你的心头轻轻掠过,悠悠荡荡如浮梦一场。我眼中的你,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孤山,那般隐世无争,淡泊名利,令人钦佩莫名,可望而不可及!”说着说着,心头酸涩的她早已是泪眼婆娑。“怪不得隔三岔五便往寒江楼跑呢,原来你早就对孤隐存了一段心事。”此时,傲山那恼羞成怒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浮羽珍重地将画卷收起之后,才不慌不忙地回头说道:“纵使大权在握的你,能够禁锢我的身体;但我心中所思所想,你却始终无法操控。”“如若我让你丧失尊严,健康,甚至生命,那么你心中的所思所想,又将于何处安放呢?”傲山略带威胁的话语并未让她深感不安,反而一脸淡然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好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这是打算参破世情,不染浮沉了么?”“你若有一丝悲悯之心,便会成全我的脱意。”“休要跟我顾左右而言它”,傲山直视着她咄咄逼人地高声问道,“我问你,究竟是几时开始与三弟有染的?”……
翌日晚间的竹里馆内,浮羽正对着孤隐赠予的那幅《云雪孤帆》暗自出神。凝望着那座幽静飘渺的孤山和绮丽多姿的彩云,她一时感触良多,不禁自言自语道:“与你徜徉天地,流连山水之间,乃是此生心之所想,梦之所盼。只可惜我终究无法成为沙鸥,只是一片渺小的羽叶,在你的心头轻轻掠过,悠悠荡荡如浮梦一场。我眼中的你,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孤山,那般隐世无争,淡泊名利,令人钦佩莫名,可望而不可及!”说着说着,心头酸涩的她早已是泪眼婆娑。“怪不得隔三岔五便往寒江楼跑呢,原来你早就对孤隐存了一段心事。”此时,傲山那恼羞成怒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浮羽珍重地将画卷收起之后,才不慌不忙地回头说道:“纵使大权在握的你,能够禁锢我的身体;但我心中所思所想,你却始终无法操控。”“如若我让你丧失尊严,健康,甚至生命,那么你心中的所思所想,又将于何处安放呢?”傲山略带威胁的话语并未让她深感不安,反而一脸淡然地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好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这是打算参破世情,不染浮沉了么?”“你若有一丝悲悯之心,便会成全我的脱意。”“休要跟我顾左右而言它”,傲山直视着她咄咄逼人地高声问道,“我问你,究竟是几时开始与三弟有染的?”
“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又何来有染之说?”“哦~你并没有在极力袒护他么?”“是我在痴心妄想,与旁人一概无关,信与不信都随你。”见她这般神态自若,傲山倒也信了七八分,慢慢向她走了过来,一边搂住她的峰腰,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你愿意与为夫我好好温存一番的话,我便信你了。”浮羽不由自主将脸扭向一边,微皱着眉头说道:“抱歉,我今日……”“身子不爽嘛”,傲山将手松了开来,忍无可忍地大吼道,“云浮羽,我听够你的托词,受够你的清冷了!整日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你以为你谁啊?你不过就是你哥拿来讨好我的一件商品,比起贱婢也好不到哪去,告诉你,我要你躺就躺,站就站,生就生,死就死,你根本无从选择!”浮羽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怕么?在我看来,要我费心取悦如此薄情寡义的你,才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此言一出,傲山不禁气得脸色青,用颤抖的手指着浮羽,怒不可遏地说道:“好!你给我等着,我定必要让你见识一番,什么才是比死更加可怕!”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浮羽则根本懒得理会,转过身在床榻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便若无其事地翻看起来……
余怒未消的傲山来至醉月,想向那位宠寻求一丝慰藉,却一眼看到林淳风正独自坐在几案前,对着几碟小菜在那自斟自饮呢,嘴里还不时地哼上两句,却完全听不出哼的是啥曲调。他见傲山从外头走了进来,忙站起身恭敬地唤道:“姐夫,你是来找我姐的吧,她近日总觉困倦,这会已经睡下了呢。”“也难怪,她的肚子该有七个月了吧,正是最辛苦的时候。”傲山边说边在他身旁缓缓坐下。“有您这般心疼她,她又怎会觉得辛苦呢”,林淳风边替他倒酒,边觑着他的脸色问道,“姐夫,您头先是打哪儿来,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呢?”傲山看着他苦笑着说道:“还是像你这样无牵无挂,孤家寡人的好啊,女人多了也挺闹心。”“您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他啜了一口酒感慨地说道,“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想夜夜娇妻美妾陪伴在侧,纵情声色,享尽齐人之福啊。要是我也能得到一个‘雪美人’或者‘竹美人’就好了!”“还‘竹美人’呢,提起她我便一肚子的火。”傲山说罢,便仰着脖子猛灌下一大口酒。“可是她冲撞你了么?”
“原先也不知怎的,很是欣赏她的冷傲,如今只觉寡淡无味,每次想要与她温存一番,她却总是推托身子不适,半点不将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真是……气煞我也!”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能让人忘却忧愁,烦恼全消的解忧水。一旁的林淳风也不加劝阻,反倒是陪着喝了好些,接着便壮着酒胆混说道:“这不就成了那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啦!要不我时常说姐夫您心胸宽广呢,换做别的男人,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将她扫地出门,倒是便宜了她!我偏要留下她用来慢慢折磨和羞辱,叫她好好领教一番不敬夫君的下场!”傲山阴沉着脸说道。听到此处,林淳风立即火上浇油地说道:“正该如此!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替姐夫你抱屈不已,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我定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傲山见他言辞恳切,不禁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
“原先也不知怎的,很是欣赏她的冷傲,如今只觉寡淡无味,每次想要与她温存一番,她却总是推托身子不适,半点不将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真是……气煞我也!”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能让人忘却忧愁,烦恼全消的解忧水。一旁的林淳风也不加劝阻,反倒是陪着喝了好些,接着便壮着酒胆混说道:“这不就成了那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啦!要不我时常说姐夫您心胸宽广呢,换做别的男人,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将她扫地出门,倒是便宜了她!我偏要留下她用来慢慢折磨和羞辱,叫她好好领教一番不敬夫君的下场!”傲山阴沉着脸说道。听到此处,林淳风立即火上浇油地说道:“正该如此!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替姐夫你抱屈不已,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我定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傲山见他言辞恳切,不禁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恰是七月初八,浮羽之芳辰。三个知己于前几日就已约定今朝要共聚寒江楼替浮羽庆贺生辰。因此一大早,倾雪便赶往竹里馆,替浮羽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又替她选了一套宫粉色的衣裙,很是明媚鲜亮,弄得浮羽有些不大习惯,又拗不过倾雪的坚持,只好从头到脚都任由她摆布。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寒江楼,现孤隐早已等侯在院门口,一见着浮羽便朝她拱手笑说道:“生辰快乐!浮羽,祝你容颜不老,健康永葆;智慧不减,忧虑全消。”“说得好”,倾雪先是击掌称赞后又转头对她恭祝道,“我便祝你得偿所愿,美梦成真;幸福与我,伴你永久。”听到此处,浮羽先是噗呲一笑,后又对着她微微颔,一切的默契尽在不言中。三人来至偏厅,孤隐让浮羽先行入座,又柔声对她说道:“浮羽,你先坐这歇息一会,我和倾雪去厨房打点一下。”浮羽站起身说道:“让我帮你们吧。”倾雪扶她重坐下后笑着说道:“都说了今日不准你劳心劳力,只需好好受用即可。”“正是,等下二哥也会过来,你俩可先对弈一局。”闻听此言,倾雪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他……也会过来么?”孤隐点头答道:“昨个黄昏在暗香林遇到他,我顺口提了一句生辰之事,他便说今日定会过来替浮羽好好庆贺一番。”倾雪轻轻点了点头,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实则早已心潮起伏……
小厨房内,倾雪和孤隐先将点心一一揉搓成形,又往表皮上涂上糖油和奶酥,最后再放入蒸屉里蒸。此时,倾雪看到孤隐的鼻尖和下巴处都沾上了面粉,不禁打他道:“呀,这是哪里跑来的花脸猫。”“沾到哪了?”孤隐一边笑问一边擦拭,却总也找不对地方。倾雪见状忍不住上前用丝帕替他擦拭,孤隐则嘴角含笑地凝视着她,眼神明净而又透亮,似那清澈见底的溪涧,一时之间令倾雪有些出神,便慌忙松开手,低头转身去洗菜择菜了。“千帆,他近来可好么……总觉得有许久都未曾见到他了。”倾雪一边切着菜,一边故作随意地问道。“巧了,你俩问我的话竟都一模一样,这不是心有灵犀,还能是什么?”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倾雪“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原来她在心神恍惚之下,竟不慎切到了自己手指。孤隐见状赶紧冲过去急切地说道:“让我瞧瞧。”他抓着倾雪的手指细细察看,只见伤口虽然不深,但她柔嫩的手指上却鲜血直流,着实令人触目惊心。情急之下,孤隐未作他想便直接用嘴去吮吸她的指尖伤口,好让血尽快止住。事情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倾雪都来不及拒绝,只是一脸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怎的,眼前就起了一层薄雾,迷迷蒙蒙,咸咸涩涩。这一幕恰好被刚走进来的千帆撞见,他禁不住失意寥落地说道:“看样子,我来得有些不是时候。”闻听此言,二人赶紧各自分开,又同时向他看去,一时之间,却都不知该如何来回应他的猜忌。
正当他们三人尴尬地彼此互望之时,浮羽及时出现替他们解了围,她边走进厨房边笑着说道:“依我说,你来得却正是时候呢。”“此话何意?”千帆看向她不解地问道。“孤隐他并不擅长做主食,倾雪又不当心切到了手指,因此我的那碗长寿面,可不就得指望你了么?”她的豁达大方,不免令千帆倍感自惭形秽,于是他释怀地微微一笑,走向倾雪关切地问道:“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口。”说着便打算去拉她的手,倾雪却疏离地往一旁躲开了,只淡淡地说道:“无甚大碍,劳您费心。”千帆只得垂下双手,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帮她好好包扎伤口的,那这儿就全权交给你们兄弟二人啰。”浮羽边说边拉着倾雪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倾雪小心翼翼地问道:“浮羽,你多早晚来到的?”浮羽听了则停下脚步,看着她单刀直入地说道:“其实,你究竟想问什么?”“我……”倾雪低下了头一时语塞。“你不可不必耿耿于怀,我绝对相信你,也相信孤隐。”“你总能这般善解人意,春风化雨。”倾雪顿觉如释重负地对她笑说道。“只是有时我不禁会想”,浮羽边向前走边自顾自地说道,“如若当初在十里桃林,你邂逅的那个人是孤隐,结局应该就会皆大欢喜了吧!”听到此处,倾雪不禁诧异万分地呆立当场: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未设想过,仿佛在她崎岖的人生旅途中,任何事都不可能那般顺遂,挫折总是一次次地磨练着她,直到她身上伤痕累累,心里千疮百孔…………
正当他们三人尴尬地彼此互望之时,浮羽及时出现替他们解了围,她边走进厨房边笑着说道:“依我说,你来得却正是时候呢。”“此话何意?”千帆看向她不解地问道。“孤隐他并不擅长做主食,倾雪又不当心切到了手指,因此我的那碗长寿面,可不就得指望你了么?”她的豁达大方,不免令千帆倍感自惭形秽,于是他释怀地微微一笑,走向倾雪关切地问道:“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口。”说着便打算去拉她的手,倾雪却疏离地往一旁躲开了,只淡淡地说道:“无甚大碍,劳您费心。”千帆只得垂下双手,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帮她好好包扎伤口的,那这儿就全权交给你们兄弟二人啰。”浮羽边说边拉着倾雪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倾雪小心翼翼地问道:“浮羽,你多早晚来到的?”浮羽听了则停下脚步,看着她单刀直入地说道:“其实,你究竟想问什么?”“我……”倾雪低下了头一时语塞。“你不可不必耿耿于怀,我绝对相信你,也相信孤隐。”“你总能这般善解人意,春风化雨。”倾雪顿觉如释重负地对她笑说道。“只是有时我不禁会想”,浮羽边向前走边自顾自地说道,“如若当初在十里桃林,你邂逅的那个人是孤隐,结局应该就会皆大欢喜了吧!”听到此处,倾雪不禁诧异万分地呆立当场: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未设想过,仿佛在她崎岖的人生旅途中,任何事都不可能那般顺遂,挫折总是一次次地磨练着她,直到她身上伤痕累累,心里千疮百孔……
待到四人用罢午膳之后,孤隐提议吟诗,但有一要求,只可吟与扬州有关的诗句。千帆当仁不让,率先吟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倾雪紧随其后吟道:“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今夜巫山真个好,花未落,酒篘。”千帆凝望着她脉脉和道:“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浮羽若有所思地吟道:“檐牙漂渺小倡楼,凉月挂银钩。聒席笙歌,透帘灯火,风景似扬州。”坐在她对面的孤隐,看着她和道:“当时面色欺春雪,曾伴美人游。今日重来,更无人问,独自倚阑愁。”许是此诗意境过于凄清,一时之间四人都默默无言,面带惆怅。为了缓解屋内凝重的氛围,倾雪看向浮羽笑说道:“竟有这么多位诗仙诗圣,对扬州极尽赞美之词,可见你的家乡果真是个人间天堂。”“只可惜有生之年,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浮羽不无伤感地说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一定能再重返家乡”,孤隐转念一想又笑说道,“许久未曾欣赏到你翩翩起舞的身姿了,不知,我们几个今日是否有幸大饱眼福呢?”倾雪听了不禁笑着附和道:“这个提议甚好,总算不至枉费,我今日将她打扮得这般明艳动人。”“独舞未免孤寂,不如你陪我一起跳吧”,浮羽边起身去拉她边说道,“正好让我趁此时机,验收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闻听此言,倾雪不禁羞红了脸推托道:“不可,不可,学艺未精的我,岂敢与你这位高手同台献技。”“强将手下无弱兵,相信你的舞姿定能让我们眼前一亮!这样吧,我们兄弟俩一琴一笛在一旁替你们伴奏,可好?”千帆鼓舞她道,孤隐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如此一来,倾雪可谓盛情难却,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有浮羽这位强将的带领,她总算不至于慌乱出错,而浮羽见她初次在人前献舞不免有些紧张,便不时向她投去嘉许肯定的目光,渐渐地她便放松了身心,享受着翩翩飞舞与自由自在的感觉。她身穿一袭羽蓝色的衣裙,恰与浮羽一身粉裙交相辉映,琴笛配乐之中,裙裾飘扬的姐妹花,舞得摇曳生姿,令人赏心悦目,叹为观止。待到一曲舞罢,千帆不禁站起身击掌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倾雪,你就像座蕴含无数宝藏的金矿,只要深入挖掘,总能惊喜不断。”此言一出,孤隐和浮羽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倾雪红着脸嗔怪地说道:“知道你家是开采金矿的,但你眼里也不必尽是宝藏吧,我倒宁愿你把我比作一册诗书,耐人寻味的同时还能温故而知。”“你批评得极是”,看到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俏皮,千帆忍不住开怀大笑道,“看来我这个凡夫俗子,确实不如荷花仙子你高雅呢。”“荷花仙子?这么有的名号是从何得来啊,不妨说与我们听听。”孤隐好奇地问道。千帆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在厨房生的那一幕,便故意昂着头自满地说道:“这是专属于我与倾雪之间的意,怎可与旁人说道呢。”“好不幼稚!”倾雪听了只觉既好气又好笑,瞥了他一眼便说道。“你对我有失公允……”千帆还想替自己辨解两句,浮羽却突然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和倾雪是时候该告辞了。”孤隐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只得强颜欢笑回应道:“那,我送送你们吧。”……
如此一来,倾雪可谓盛情难却,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有浮羽这位强将的带领,她总算不至于慌乱出错,而浮羽见她初次在人前献舞不免有些紧张,便不时向她投去嘉许肯定的目光,渐渐地她便放松了身心,享受着翩翩飞舞与自由自在的感觉。她身穿一袭羽蓝色的衣裙,恰与浮羽一身粉裙交相辉映,琴笛配乐之中,裙裾飘扬的姐妹花,舞得摇曳生姿,令人赏心悦目,叹为观止。待到一曲舞罢,千帆不禁站起身击掌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倾雪,你就像座蕴含无数宝藏的金矿,只要深入挖掘,总能惊喜不断。”此言一出,孤隐和浮羽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倾雪红着脸嗔怪地说道:“知道你家是开采金矿的,但你眼里也不必尽是宝藏吧,我倒宁愿你把我比作一册诗书,耐人寻味的同时还能温故而知。”“你批评得极是”,看到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俏皮,千帆忍不住开怀大笑道,“看来我这个凡夫俗子,确实不如荷花仙子你高雅呢。”“荷花仙子?这么有的名号是从何得来啊,不妨说与我们听听。”孤隐好奇地问道。千帆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在厨房生的那一幕,便故意昂着头自满地说道:“这是专属于我与倾雪之间的意,怎可与旁人说道呢。”“好不幼稚!”倾雪听了只觉既好气又好笑,瞥了他一眼便说道。“你对我有失公允……”千帆还想替自己辨解两句,浮羽却突然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和倾雪是时候该告辞了。”孤隐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只得强颜欢笑回应道:“那,我送送你们吧。”
一行四人走至院门口,千帆见孤隐似乎还有话要对浮羽说,便向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来护送倾雪回去,浮羽便交托给你啦。”倾雪随即会意地跟着千帆转身走了开去。孤隐注视着浮羽,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憋了半日遂轻声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浮羽亦若有所思地浅吟道:“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两人就这般饱含深情的彼此对望着,望得久了只觉心中惆怅不已,然而却又甘之如饴。而千帆与倾雪则不知不觉走到了暗香林,千帆停住脚步,望着倾雪对她柔声道:“有段时日未在这儿遇到你了,是不是你故意避开我,不想看见我?”“就算遇到了见着了又怎样,还不是只会徒惹伤心。”倾雪低着头含泪说道。“倾雪,请你相信,我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无法诉之于口的情由”,千帆握着她的双手,无比恳切地说道,“但我必定会尽快践行对你的承诺,一刻都不敢忘怀。”倾雪缓缓抬起了头,一脸忧伤地问道:“尽快是多快呢,三年五载亦或……遥遥无期?”“怎会遥遥无期,最多再等个一二年,我便可以带上景轩,和你永远离开这里。”“此话说得甚是轻巧”,倾雪不无哀怨地说道,“于我而言,失去你的每时每刻都像是在度日如年!况且我还要对着他极尽敷衍之能事,这个中滋味你又岂能体会?”
千帆用力点了点头,不无认同地说道:“你的烦难,委屈与挣扎我都懂,因为,这也是我每日的经历与感受,只不过从未对人提及而已,我的心跟你一样相思泛滥,忧郁成疾,早已是无药可愈。”说着他便将痴痴凝视着自己的倾雪一把揽入胸怀之中。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禁都激动得轻轻颤抖,正想好好倾诉衷肠之时,身后却偏偏传来盼儿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谁在那儿?哟,怎么是大嫂你啊,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哪个不知羞耻的野丫头,躲在这个僻静之处跟男人偷偷私会呢!”闻听此言,千帆立即护在倾雪面前,急切的替她辩解道:“一切责任在我,与她毫不相干,你莫出口伤人!”“二爷,瞧您这话说得”,盼儿转念一想之后,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岂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呢。”千帆皱着眉冷着脸道:“这个时候你不帮着照顾景轩,跑来此处作甚?”“有件喜事,奴家想要迫不及待地告知您咧。”盼儿不无得意地说道。“是么。”千帆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盼儿听了不由一脸尴尬地呆立原地。倾雪见状则轻声说道:“你俩慢慢闲话家常,我先行一步。”说罢便打算迈步离去,免得留在这儿碍手碍脚。不料盼儿却故意往她面前一站,挑衅地说道:“大嫂,你这般急欲离去作甚,难道就不想听听,我们二房究竟有何喜事生么?”“不想,请你让开。”盼儿无视她的抗拒之色,继续挡住她的去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居然不想听么,可我却偏偏要说与你听!”“休要胡搅蛮缠。”千帆边说边准备将盼儿拽走,可盼儿却有恃无恐地娇嗔道:“二爷,奴家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呢,你怎好对我这般粗声粗气。”……
千帆用力点了点头,不无认同地说道:“你的烦难,委屈与挣扎我都懂,因为,这也是我每日的经历与感受,只不过从未对人提及而已,我的心跟你一样相思泛滥,忧郁成疾,早已是无药可愈。”说着他便将痴痴凝视着自己的倾雪一把揽入胸怀之中。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禁都激动得轻轻颤抖,正想好好倾诉衷肠之时,身后却偏偏传来盼儿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谁在那儿?哟,怎么是大嫂你啊,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哪个不知羞耻的野丫头,躲在这个僻静之处跟男人偷偷私会呢!”闻听此言,千帆立即护在倾雪面前,急切的替她辩解道:“一切责任在我,与她毫不相干,你莫出口伤人!”“二爷,瞧您这话说得”,盼儿转念一想之后,立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岂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呢。”千帆皱着眉冷着脸道:“这个时候你不帮着照顾景轩,跑来此处作甚?”“有件喜事,奴家想要迫不及待地告知您咧。”盼儿不无得意地说道。“是么。”千帆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盼儿听了不由一脸尴尬地呆立原地。倾雪见状则轻声说道:“你俩慢慢闲话家常,我先行一步。”说罢便打算迈步离去,免得留在这儿碍手碍脚。不料盼儿却故意往她面前一站,挑衅地说道:“大嫂,你这般急欲离去作甚,难道就不想听听,我们二房究竟有何喜事生么?”“不想,请你让开。”盼儿无视她的抗拒之色,继续挡住她的去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居然不想听么,可我却偏偏要说与你听!”“休要胡搅蛮缠。”千帆边说边准备将盼儿拽走,可盼儿却有恃无恐地娇嗔道:“二爷,奴家如今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呢,你怎好对我这般粗声粗气。”
“真的么?”千帆忍不住激动地问道。“从前几日起,就一直觉得身上懒懒的不想动,也无甚食欲,这不,今日夫人就替我找了大夫来瞧,原来竟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呢”,她一边觑着倾雪的脸色,一边得意忘形地笑说道,“大嫂,你难道不替我高兴么?”“恭喜你,千帆,你很快又将喜获麟儿了。”倾雪望着千帆,冷冷地说道。千帆亦望着她,嘴巴微微张了张,可终究未出声,垂默然不语。盼儿见此情形只觉气上心头,便对倾雪冷嘲热讽道:“大嫂这话一听就并非出自真心,毕竟像你这种一世无儿无女,注定无子送终之人,又岂会真心替我们高兴!呵,你说说你,明明身为大房正妻,却是要家世无家世,要子嗣无子嗣,想来也是前路堪忧,连我亦不得不替你愁呢。”“是该愁,不过是我替你愁才对。难道你竟不知,身为二房妾室一旦怀孕生子,便是厄运降临的开端么?”此言一出,盼儿不禁如泥雕木塑一般呆立当场,半晌过后才颤抖着声调说道:“你……你竟敢诅咒我们二房。”“究竟是不是诅咒,不久就会见分晓。”说罢她懒得再与盼儿缠斗下去,看了千帆一眼之后,失望的转身而去。但见千帆依旧一言不地低着头,分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盼儿本想跟他诉苦撒娇,此刻也只得红着眼圈,一脸委屈地默默凝视着他……
回到雪梅轩之后,倾雪亦无心用晚膳,在琴案前缓缓坐了下来,为排解心中愁绪,便轻轻弹奏起《梅花三弄》,那旋律悠扬婉丽,曲清纯剔透,极尽了春梅之美,更突显出寒梅之傲。但听她边弹边吟道:“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顿了一顿之后禁不住感同身受地喃喃道,“究竟还有什么能逃得过世事的流动无常,心境的骤然变迁。不过只是,一时欢愉片刻炽热,缘聚缘散正如云卷云舒;何苦强求不必执着,痴笑醉怨无非红尘一梦,恍然成空。”虽然她不想再戚戚哀哀,却依旧忍不住愁叹伤情;亦不想又悲从中来,但还是禁不住泪湿香腮……窗外昏黄迷蒙的秋月照着她的侧脸,美得哀婉凄凉又惊心动魄,叫人看了禁不住心生同情。
雪浮心语:从来女子最怕将自己的痴心错付,毁了姻缘,误了终生。以为幸福只能从男子身上获得,殊不知却是大错特错!……
雪浮心语:从来女子最怕将自己的痴心错付,毁了姻缘,误了终生。以为幸福只能从男子身上获得,殊不知却是大错特错!
epz。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