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除婚約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其次,」說到這裡,阿勒西奧自己也有些無奈,他看著小雄蟲,放緩了語調,好脾氣地道:「寶貝,你突然說要和我解除婚約,總得讓我知道為什麼啊?就算是犯蟲,也該有個申訴的機會吧?」
唐酒氣鼓鼓:「不是你先想解除婚約嗎?」
阿勒西奧揉了揉眉心:「不是,寶貝,你等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解除婚約的話了?」
話音落下。
兩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雙雙陷入了沉默。
唐酒是後知後覺地想起,似乎從一開始,就是他單方面認定阿勒西奧在為這次惡作劇生氣,要好好教育他,甚至解除婚約,這才憤怒值爆表,準備搶在對方開口之前,提出分手。
可事實上,阿勒西奧還什麼都沒說呢!
唐酒:「……」他默默地偏過頭,忽然不是很想看對方。
阿勒西奧卻從小玫瑰的言語表情之間,隱隱窺見了幾分異樣。
他微垂著眼睫,靜靜地注視著兀自偏過頭去的唐酒,不過一個瞬間,金色的眼瞳便顯露出獸瞳的模樣,明明是再明亮不過的金色,此刻卻沉澱著深深的黑色,仿佛產生了某種異樣的變化。
他不過提了一句想和唐酒談談,對方卻一反常態的惱火,不由分說地拋出一到兩斷的話。
為什麼?
阿勒西奧是何等聰明的蟲。
不需要任何蟲提醒,帝國元帥的心底便悄然浮起一個大膽的、此前他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的念頭——
他們的聯繫雖然說是因利益而起,但一頭陷進去的,或許並不止他一個。
當他一次次揣摩著唐酒的想法,思考著該做出怎樣的應對,才能得到雄蟲的好感時,或許唐酒同樣也在因他的一言一行而牽動情緒,因他而愉快滿足,也因他憤怒失落。
也許對方的愛,還不像他對他的愛那麼多。
但毋庸置疑,唐酒同樣是在意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阿勒西奧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笑對方的可愛,也笑自己的愚蠢,居然當真把這段感情視作你來我往的戰場,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不說,還想方設法地想要對方輸——可感情這種事情,哪有勝負一說?
倘若雙方都始終執著於輸贏,這段感情只會淪為徹底的政治鬥爭,永遠都不可能分出感情上的贏家。
幸好。阿勒西奧想。
如果他沒有當機立斷,第一時間在今天選擇丟盔卸甲、投手而降,恐怕他也沒有機會,看到小雄蟲這樣可愛的一面了。
年長的軍雌勾了勾嘴角,按捺住自己此刻想要微笑的衝動——沒看唐酒還在生氣呢,這個時候他要是笑出聲,以唐酒的敏銳程度,絕對會意識到自己同樣漏泄的事實,到時候,他就是乖乖投降,估計都哄不好鬧彆扭的小雄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