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3月初的那场空袭,二人兜兜转转几个月才逃离战区,如今又碰上国内追来的人,他还样不分轻重地暴露行踪,无异于自寻死路。
“您思念顾小姐,大可等家主和夫人派人过来后再见面,现在——”
“辛苦了。”李鹤鸣侧身,温声道,“你去房间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安芮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见他背朝自己便懂了大半,不死心地试探道:“客厅的玻璃碎了好几面,晚上漏风,您也可以到房间来休息”
“不用,你去睡吧。”李鹤鸣敷上药,快速将纱布绕几圈包扎好。
安芮敛起眸,落寞地转身进房间。
套上外套,他拾起桌上的手机走向阳台。
害怕她被连累,李鹤鸣一直不敢长时间保持联系,但想到下午她拉着自己袖口不肯松手的模样,迟疑片刻后他拨通记忆里的那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李念沉瞟了眼正努力示意自己不要说话的人,换了只手接电话,语调缓慢而轻松:“晚上好。”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边把玩手边的银色锁链,边回答:“想不到大哥还能听出是我的声音呢。”
“粥粥吗……”
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顾晚舟忙不迭看向他。刚醒时的茫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在他熟睡的时候,这个男人悄无声息把两人的手腕铐在了一起。
李念沉轻捏她的脸,眸光似是安抚。被铐住的手掌布满纵横交错的划伤,他极为粗暴地倒上了一些药粉,血稍微止住了,此刻正向外渗出一缕缕透明的组织液。
顾晚舟心脏抽痛,低头,在他伸过来的、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李念沉“嘶”地轻呼一声,接着享受似的发出了些引人遐想的欢愉闷喘,“粥粥正在咬我,大哥您应该听到了吧。”
顾晚舟大脑一片混乱,难堪和羞愧交织在一起,她无法接受以这种方式让电话那边的鹤鸣知道一切,于是扑过去想抢回自己的手机。
李念沉看出了她的想法,抬起手臂随意一掷,手机“啪”地摔在床尾。
“你……”顾晚舟脸色涨红,胸脯因为愤怒不断上下,在激烈的情绪起伏下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晚舟别生气,我挂了电话。”他凑上前悄声耳语。
“你走开!”
片刻寂静后,她被男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冰冷的金属链压在她的大腿,顾晚舟手脚并用,像海边被拍上岸的鱼,疯狂挣扎起来。
“别这样……粥粥别这样对我。”男人埋在她的肩头轻蹭,手臂却越来越用力,她被箍得不能动弹分毫。
“是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对我!”顾晚舟用了全部的力气想掰开他的手臂,冷不丁感受到他瑟缩了一下。
她连忙垂下眸子查看,手掌划破的肉在一连串剧烈的反抗中被暴力揭开,有好几处,像一张张敞开的嘴,露出鲜红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