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积雷县学,经堂。
高明达坐在太师椅上,秦昊负手站其左侧,身前横七竖八勉强站成一排的则是他的‘同门’。
“难怪……高明达火气很大,刘必定这三年来送来的……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斜眼、龅牙、哈喇、黄毛、鸡皮、跛脚、癞头;
还真是各有各的特色,唯一相似之处就是,身材矮胖。
最高的一位,垫脚都悬能够得着他的胸口。
“七个小矮人?”
秦昊忍不住乜斜高明达一眼,怪不得脾气火爆,谁身边有这么一伙丑陋矮胖包围着,都高寿不了。
“都站好了。”
高明达威严扫视对面,伸手指了指秦昊,说道:“从今天起,这就是你们的大师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听他的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七人的回答稀稀拉拉,让高明达白胡子都气直了,转脸看向秦昊,才稍微顺气。
“这七个玩意儿,跟你年龄相仿,虽然长相一般,头脑也比较简单,但平日处理一些杂事的能力,还是被为师锻炼出来了。”
“你今后除了功课之外的杂事,都可以交给他们来做。”
“多谢师傅!”
秦昊躬身拜谢,转身朝师弟们也拱手:“辛苦大家了!”
七位师弟,面面相觑,慌乱间摇头摆手,连喊不敢。
“行了,他们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你得空接触就行。”
“你们都下去吧!”
高明达颇为嫌弃的摆手,着急赶人。
七人抱头鼠窜,眨眼间,经堂内就剩秦昊和高明达。
“哗”
高明达随手拉了一条麻绳,一副三米多宽的帛图从天而降,立在两人面前。
“现在,我们来讲第一课!”
高明达从腰间抽出一把散淡淡蓝光的戒尺。
“好嘞!”
秦昊迅搬好桌椅板凳,铺好笔墨纸砚,集中精力,凝视高明达身后的帛图。
高明达看向秦昊的目光中饱含赞赏。
“先说明,人物传记、正史野文,我不教;县学内藏书众多,你闲暇时分可以自行观览;”
“我只教你大夏国人都必须要学习的‘谶纬之道’,当然一些重要的人物事件也会穿插讲述,但都是为了让你容易理解。”
“你可以在我讲述间隙提问,过程中不能随意打断!”
秦昊点头称是,果然是急脾气,不过这样也好,标准提前说出来,对双向奔赴的师生,无疑是可以提高效率的。
刘必定一句话转八个弯的聊天方式,确实不适合教学。
“老刘,这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秦昊心中揶揄,转而聚精会神,握笔待记。
高明达见状,更为满意,正色道:
“谶纬之道,包罗万象,终其一生也难以全部参透;不过,如你真是神谶所化之人,这方面应该会展现出强大天赋。”
“万地高楼平地起,想成为大夏谶士,第一课,便是要夯实基础!”
“那日仪式,你也见过那章武极手写祭书的场景,有何感想?”
这是高明达第一问,秦昊不敢大意,回想片刻,回道:“似有……篆刻金石之声!”
“没错!章武极出身世家,乃是一位中品谶士,所持神谶众多,武高法强。他所篆的祭本可叩求苍天夏祖降下四阶神谶。当然……老夫也不远弱于他!”
“看这里!”
高明达手持戒尺于帛图上缓慢挥写;戒尺临近帛图一端散出淡淡白光,没入帛图之中,片刻,有一字体隐隐浮现,散出凌冽气息。
“这是……碑文?”
秦昊心惊,紧盯那字体,却如同前世见到生僻字一般,不识、不解;更深入时,双眼竟然酸涩胀痛。
惊骇之下,秦昊赶紧将目光移到高明达身上,好一会儿双眼痛感才有所缓解。
“这是伪谶,‘恭’,五成以上仪式的开篇谶;其他类似谶文,还有‘尊’、‘遥’、‘敬’……等,含义趋同。”
秦昊拿起纸笔,记重点,凝神体会。
“谶纬之道,乃大夏祖庭万载传承。唯有出众天赋才可有可能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