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澜愣住了。
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这下全都无用武之地。
哂笑着拍马屁道:
“皇兄真是……英明神武,任何事都逃不过皇兄的眼睛啊。”
想来也是,姜烛是梁帝重点防范的对象,少了个盛光启这种顶尖的可以追踪姜烛的高手,还可以在重要的交通关隘、城门口设人,盯死姜烛的往来动向。
姜烛出城一去不复返的这种大事,梁帝是肯定要掌握的。
梁帝往后仰了仰脖子,林芷澜软起来跟他说话他很是受用,只不过身居最高的位置,脑子还得保持清明。
“平安莫慌,驻京的诸侯擅自离京,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不用过多思虑了。”
林芷澜一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以为她出马,能多少在梁帝这边挽回一点呢。
殊不知,别的事情还好说,梁帝早就暗戳戳地把姜烛当成情敌了。
哪能轻易绕过呢。
“别啊皇兄。”
林芷澜急得快哭。
梁帝笑道:
“如此这般目无君上,身为刑狱司的长官带头违法乱纪,即便是我饶放过他,满朝文武也是不答应的。”
林芷澜掏出怀中姜烛的密封双手递给了梁帝。
她哪能眼睁睁看着姜烛完蛋啊。
口气中又着急,又带上了哀求:
“皇兄,姜烛这次离京确实是事出有因,是东鲁的族老姜太伯性命垂危,实在是情况危急,姜烛耽误不得必须要飞快地赶过去听老人家交代后事。你知道的,仅存的四大伯侯之家蕴含着很多秘密与情报,并不是姜烛接任了族长和爵位就能知晓一切的,他必须要从长辈那边获取,有些事情甚至是关系到整个王朝的!”
说着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就要跪下来求情。
梁帝一条没有温度的胳膊钳制住了她的动作。
林芷澜头一次现自己的病弱皇兄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让她动弹不得。
帝王威压这次不留情面地释放。
林芷澜手足僵麻。
原来梁帝的内里远比她想象中的可怕得多,他对着群臣恐怕也是这般模样,所以江丞相一党只是蠢蠢欲动、结党营私,不敢触及王朝的根本利益。
梁帝眼中的根本利益,是永远能坐稳这个江山,历朝历代最大的威胁,都是谋反。
其他的三大伯侯消亡的原因,也在于此。只是可惜东鲁姜家一贯谨慎,步步小心,难以找到错处罢了。
更何况……林芷澜如此倾慕姜烛,他更要寻到好的时机一劳永逸地解除后患了。
林芷澜也意识到了,她表现得越在乎姜烛,姜烛就越不可能有活路,便僵直着身子、披散着头,又躺了回去,垂眸不语,疯狂想着应对之策。
梁帝似是胜券在握,但是林芷澜说的话也有道理,几百年的大族了,搞不好是会有什么秘密能拿出来跟他谈条件。
刚从信封中抽出密信,便有一件巴掌大的物什跟着滑落,坠地出脆响。
两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那是一只金属制的蟠螭摆件。
并不是常见的由足金打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