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走神的时候变多了,如今多事之秋,大父日理万机,许是休息不够,扶苏考虑进言让大人多加休息。
但在始皇帝看过来时又把那些话吞进了肚里,嬴政的气势愈发凶狠霸道,在得知大秦二世而亡后,不仅脾气差了,手段更是雷厉风行。
谁人敢这个时候触始皇帝霉头!
遑论他一个戴罪之身,只得小心伺候。
“大父!那土豆长出幼苗了!”
“嗯,善!”
始皇帝无心地夸赞一番,吩咐下去制了丝绸里衣。
想到身体的异常,嬴政脸色几番变化,那人说是祛除丹毒的副作用,身体会变得十分敏感……想到此处当真恨不得把那些方士千刀万剐,但他们还有大作用。
嬴政深吸一口气,将将压住怒火。
风云际变,沉寂的天幕又亮了起来,总该见怪不怪了,不再吓着凡人。
还是那不修边幅吊儿郎当的小仙人,只是这次内容对大秦而言……甚是不善。
“大父……”
来自未来的便宜公子笑眯眯得凑到皇帝跟前,十分谄媚,嬴政微微皱起眉头。
不舒服的感觉。
且越来越强烈,尤其是看到那人的脸,事实上他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记得平平无奇扭头便忘!
嬴政还未卸下这一身朝服,戴着冕旒,脸被十二串玉珠遮住,同样看不清脸,朝臣望向高处只感觉生出了一阵恍惚,皇帝与天上都看不清模样。
扶苏恭敬跪坐在侧下方。
男人毫无礼数在始皇帝身边席地而坐,虽摒弃周礼,但现如今的大秦礼仪同样复杂严苛,只是无人敢管天上人,一些老臣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左右丞相也是欲言又止,在始皇帝身旁的天人,实在如蛮夷作态!
好在那奇装异服包裹得严实,没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
众人只得努力忽略把目光望向天际。
男人曲腿随意坐在一旁自顾自倒起酒,千年以后的美酒自然不是这蛮荒时代可比的,登时酒香四溢,群臣又是憋的脸红脖子粗,就连嬴政也心照不宣半推半就拿起了男人斟满的酒杯。
「总有人问秦皇不死能不能挽救大秦,答案是很难,甚至是不能,我们不妨干脆给祖龙开个预知未来的挂——」
场面顿时寂静下来,只剩下时不时的抽气声。
嬴政紧捏住酒杯,目光锋利射向天幕。
汉初。
“哈哈哈哈哈,老子早说了那大秦该亡矣,吾大汉才是天命所归。”刘邦正用着同样毫无礼数的坐姿,将手里厚重的竹简随手一掷,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什么时候给乃公造出纸?墨家的人呢,都给那西楚霸王杀完了?”
此为汉初,秦朝显学墨家依然与儒学并列,十分出众,加之天幕上诸多巧技或许也只有墨家巨子能有复原的希望了。
大唐。
李渊父子二人在大安宫看着天际,李世民为父斟茶汤,天幕记录依托文官集团有无他这个皇帝在场倒也无所谓。
“阿耶可知大秦为何必亡?”
“哼你想考校老子?倒不如问问那活畜生是不是真能救秦。”
“他能,”李世民按住茶壶,双眸明亮毫不犹豫,“仅凭这个,便能力挽狂澜。”
二人目光一同落在了炸薯条上。
“不过您为何偏生这般称呼他……”
李渊瞪着想打抱不平的李世民,说出了千年以后的智慧:
“你个既得利益者滚!!”
各朝各代开始了考校点评,又望向天幕有何高论。
「若秦皇不死肱股之臣还在,文臣武将皆能发挥作用,平叛泥腿子起义只是早晚问题,毕竟农民起义只开了个头后边还是六国贵族争锋,古代真正农民起义还大获成功的也就朱元璋,李自成都只算个半桶水晃荡。」
洪武皇帝挑起眉,他们已经讨论过何为农民起义,对于从底层爬上来的朱元璋来说,农民起义太好理解了。
那李自成又是何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爹果真是出身于微末之际崛起于乱世之时的不杀不伤不抢——」
「赳赳老秦,喜迎沛公!」
一如既往的狎促,不顾秦皇黑着脸,不顾汉朝子孙拜服高祖,不顾唐宗宋祖明祖对着天幕戏谑点评,天幕还在继续。
「秦王子婴自捆受降,有人建议弄死他,刘邦说不杀,杀降那不王八蛋么,转头项羽来了一把给子婴腰斩了……这尼玛还不如给点痛快呢。」
「完了又火烧了大秦宫,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突出一个刚愎自用,残暴不仁」
西楚霸王的名头在各朝各代都是如雷贯耳,霸王霸王,不就该如此这般霸道凶悍!亡魂是无法发声的,而天幕哪怕是调侃的语气也能感受到,天幕不喜欢这人命如草芥的凡间。
「反观刘邦,知人间疾苦,知人善用,政治嗅觉极其灵敏,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这就叫专业,天生就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他们已经总结出经验了,在天幕嘴里的好皇帝基本都要以民为本,不说征战功绩,治理下黔首、民夫过得越好评价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