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挽留不成,只得扼腕叹息。
得知天婈想继续跟他学医,杏林端着架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大徒弟疑惑道:“师傅,你不是常说三殿下是你此生最想教的弟子、一直盼着她回来的吗?”
杏林翘着胡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即缩头噤声,却只忍了一会,又劝道,“师傅,稍稍做做样子就够了,待会三殿下不学了,你又要后悔莫及了。”
杏林脸色变了变,似乎真怕天婈会后悔。
天婈偷笑,又是奉茶又是捶背,哀求了好几遍,杏林才不情不愿地勉强答应下来,眼角却偷偷扬了上去。
因天婈有鹏鲲老祖那样地位尊崇的师傅,杏林不便收她为徒,只让天婈唤他先生。虽如此,却是倾囊相授,对她寄的厚望比他那些正儿八经的徒弟还要大。
天婈日日待在储医宫,要么学习针灸,要么钻研医书,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天庭很大,若不是刻意联系,有的人十年八年见不到面也是常事。
转眼,一个多月便过去了。
这日,她去灵霄殿寻一本医术,途经一片合欢林,远远看到一男一女并肩从小径那头款款行了过来。
男子白衣纤尘不染,行若流云、面如皎月。女子粉裳轻薄翩跹,身段玲珑、眼波如水。
合欢花开的正盛,翠碧摇曳、花如羽扇。
前方没有岔道,天婈眼睁睁地看着夙媚儿挽着苏夜黎渐渐走近,她迅从袖袋里摸出一粒药丸扔进嘴里。囫囵吞下,舌尖残留着一丝讹兽的血腥味。
嘴角渐渐弯起,笑意不深不浅,刚刚好。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她曾多次听说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苏夜黎为了讨娇妻欢心,从玉京山移植来各种奇花异草,还在屋前挖了一块池塘,种下一池碧莲。
他对夙媚儿,可谓用尽了心思。
那双壁人在她跟前停住,天婈的目光落到夙媚儿的手上。夙媚儿的手指修长纤细,白皙如玉,此刻那双手轻轻勾在苏夜黎的胳膊上,与那片白衣融为一体。
苏夜黎静静望着天婈,嘴唇动了动,喉咙里滚出两个字,“婈儿。”
天婈装作没听到。
夙媚儿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只一瞬便消失了。脸上漾出柔媚的笑意,甜甜地冲天婈打招呼,“三公主,好久不见,可安好?”
天婈笑着回她:“一切安好,吃得好,睡得香。你成亲那日宾客盈门,我不曾有机会当面恭喜你,今日既遇上了,便送上晚到的祝福……”抬头看了一眼苏夜黎,“祝二位永结同心,合欢静好。”
苏夜黎面色惨白,眼前全是晃眼的盈盈笑意,这样的祝福他听过不下百遍,这次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谢字,只惨然一笑。
夙媚儿笑得魅惑:“多谢三公主,我跟夜黎定会永结同心,合欢静好。”
天婈笑道:“如此最好,夜黎神君是父君最器重的,你们夫妻和睦,后院安稳,他才能全力为我仙族效力。”又脆声问,“你那身嫁衣真是好看的紧,是出自谁手?改日我若成婚,也要请她做嫁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