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隐约能感受到仲景雲对自己的抗拒厌恶和警惕。
还有身边伺候的奴才们,多半都是藏不住惶恐的情绪,说明自己已经掉马甲了,但他们应该有所顾忌,没有选择和她撕破脸皮。
想到这,水淼淼便心中有数,只要顺着原主的行事作风,别太出格,应该能安稳度日。
跟着梁德权越过屏风,便见两张并排隔出一个小隔间,最绝的是冰冷的地板上铺得有被子。
是的。
你没有听错。
地板上铺有被子。
意思就是她的小榻就是冰冷的地板,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看到这,水淼淼直接傻眼了,气得语无伦次,脸色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指了指地上的被子,然后着急指了指自己。
一脸坐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疑惑相。
梁德权语塞,他也没想到这个皇后娘娘有能把人气死的能力。
那句句叫绝的心声,早已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戳皇上心窝子,皇上没有处死她,都算是能人常人所不能忍。
不管心中如何鄙夷,梁德权面上不显,姿态越发恭敬,点点头,:“太医说娘娘腰有不适,得睡硬些,才能预防患有腰疾。”
张口就能睁眼说瞎话,也是皇上授意的,他说得那叫一个痛快。
反正自己的主子就只有皇上一个,若是原先的皇后娘娘,他的姿态自然不敢这般放肆,可谁让眼前这个是鸠占鹊巢的假货。
听见这话,水淼淼直接气笑了,她活了二十来年,寒窗苦读十来年,从来就没有听见哪个皇上睡床,皇后睡地板的。
简直就是把她当泥捏的。
好叭~
她就是泥。
水淼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梁德权,嘴角皮笑肉不笑,疲倦的重叹一口气,老老实实脱鞋,神情麻木掀开被子躺进去,并瞪了一眼梁德权撒气,拉过被子盖头。
心中止不住怒骂。
【狗男人,姑奶奶祝你不举!!!】
【爹的,老娘没穿越过来,那也是娇生惯养的,来着倒成后爹养的了,直接睡地板。】
【这辈子的苦,全都在这你吃了。】
【还皇帝呢,一点格局都没有,祝你天天戴绿帽,无精症,但儿孙满堂……】
“砰!!!”
“啊!!!~”
还没等她骂过瘾,就听见有花瓶摔在屏风的声音,一声巨响,直接把水淼淼吓得一激灵,跟触电似的灵魂一震,猛地掀开被子,麻溜爬起身。
“皇上!”
“皇上~”
又是一把锋利且泛着寒光的利剑架在脖颈上,看到这阵仗,水淼淼直接吓得腿软,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双眼直勾勾对上仲景雲的眼睛。
四下寂静,只能听见紧张吞咽唾沫的声音,和撞击胸腔的心跳。
听见怒骂声,假寐的仲景雲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拔剑冲过来。
昏暗摇曳的烛光拉长仲景雲的身影,只见他双目猩红,眼眸极力瞪圆,呼吸有几分急促,但不过瞬息平复下来,披头散发,胡乱垂落在脸颊两侧,如从地府爬出来的厉鬼一般,不知是梦游,还是想到什么事情而发怒。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架在脖颈上的剑刚想进一寸,就被梁德权握住,瞬间利刃割破掌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炸开,宛如红梅。
既好看,又泛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缭绕在鼻尖,在这黑夜里,把寂静的气氛衬得更加诡异。
这话一出,水淼淼灰败惊恐的眼神,立马蹭亮起来,感动万分的余光襒向梁德权。
仲景雲熊熊燃烧的理智也渐渐回笼,紧握利剑的手松了松,紧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回去,甩开剑,上床入睡,一套动作十分行云流水,他知道梁德权会圆场。
果不其然,梁德权弓着身子,对吓傻了的水淼淼低声道:“让娘娘惊魂了,前朝事重,皇上时刻精神紧绷,这几日也是累坏了,这才会梦游,还请娘娘守口如瓶。”
“以免皇上会梦游的事情传出去,被有心之人借此生事,届时朝廷动荡,百姓难安。”
惊了魂的水淼淼被这话镇住,好大一顶帽子。
念在对方救了自己,她也没多言,抿了抿嘴,有气无力点头,钻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