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若佯装不知道的模样,依旧慢慢地将桂花纷纷扬扬洒在纸伞内,树上的桂花也在风中飘落,有几朵落在了她的发髻上,赵副将看得有些痴。
他常年待在军营,连女人的手都鲜少摸过,浑身舞刀弄枪的本事,却在儿女之事上形同木头。与他接触最多的异性,不过是妹妹。
当时,花魁大赛他本不打算去,是贺渠让他跟着看看热闹才不情愿地跟过去,女人从来不是他驻足停留的对象,只有兵器才能入的他眼。
但也在那一次后,赵副将改变了二十几年来的看法。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男人们冒着被夫人砍死的风险也要去趟青楼,遑论皇帝总在民间搜罗各式各样的美女充实后宫。
可能是因为见过的女人太少,他没见过有比菱婕妤更美的女人了。花魁大赛上惊艳了第一次,围猎场上惊艳了第二次,而现在是第三次。
不光是一身武艺,刀枪使得好,原来除了刀枪之外,她也有如此柔美的一面。
在思绪飞远的时候,魏元帝已经慢慢走到梁思若身后捻起她头发上的花朵放进了纸伞里。梁思若装作受惊,转过头看见了皇帝,站起身险些打翻了脚边的伞,赵副将两步一跨,替她按住了伞面。
直到站定,赵副将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不妥。
“见过王上,见过赵副将。”梁思若微微颔首:“多谢赵副将让这些花儿幸免于难。”
“古有黛玉葬花,美人这是在做什么?”皇帝似有不悦,搂紧梁思若的腰问道。
梁思若道:“方才经过这里,见到桂花纷纷落下枝头,便回去取来一把纸伞,想捧一些不沾染泥土的花朵给王上做几壶桂花酿。”
“你还会酿酒?”魏元帝有些惊喜。
“那寡人就等着尝美人的桂花酿。”
提着桂花回去的时候,玉蝉急得团团转:“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了,回来取伞的时候急急忙忙非不让我跟着。”
“会酿酒吗?”梁思若问。
“会一点。”
“那就来帮我。”
“……你打算把粉末倒在酒里?”
一月后。
当梁思若踏进赵昭仪的院内时,她似乎已经没当初反应那么激烈了。脸上全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是对她免疫或是失去了兴趣。
在她刚封为昭仪那会,梁思若备厚礼上门祝贺,她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差点没把人和礼物全丢出门外,怕落人口舌。
“你怎么又来了。”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无可奈何。
“娘娘不打算赶我走啦?”梁思若乖巧地说。
赵昭仪:“……”
她仿佛是铁了心要讨好自己,不知道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赵昭仪被搞得一头雾水,打和骂都对梁思若根本无用。
比自己脸皮还厚的这后宫里除了菱婕妤,她找不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