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在萧明绝面前还能装几分贤惠温柔,萧明绝不在,王家人典型的劣性便显露出来了。
她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指着锦衣卫怒斥道:“北镇抚司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吗?!裴景区区一个指挥使,还敢让本宫在烈日下等候?!当真是大胆!”
“你们都是死的吗?!”
6鸣赶来时,太子妃正对着锦衣卫难,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几句无关痛痒的呵斥,还不如他们指挥使一个眼睛来的恐怖,是以根本没人搭理她,6鸣见状头疼坏了。
他走到太子妃身前两步距离停下,双手作揖屈膝恭敬道:“指挥使在后边,请太子妃随属下来。”
穿过荒芜的林间小道,越走越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太子妃对北镇抚司的嫌弃脱口而出:“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怎得此处如此寒酸。”
太子妃甚至还用手帕虚掩了一下鼻子,这可把6鸣给恶心到了,他不由地讽刺道:“是呢,如此寒酸的北镇抚司太子妃还肯委屈自身前来,当真是与王若安兄妹情深呢。”
王若安如今戴罪之身,6鸣半分尊敬都不给,直呼他的姓名。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于下风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指指点点的,装的那么高傲,还不是来求人的,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王家人当真自以为是的很。
可知道你的好哥哥正在受着生不如死的刑罚呢。
还是指挥使机智,让他先去一趟刑房用破布堵住王若安的嘴巴,这可不,经过刑房都听不到一点惨叫的声音呢。
太子妃听着6鸣的话却是生生忍了下来,不再开口。
她还没有糊涂到在北镇抚司乱摆架子,她今日可不是来与人拌嘴的,她可是带着王齐石的话来的。
裴景所在的房间其实就是一个书房模样的地方,只不过多了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让平日里的裴景在解决温饱问题时更方便些。
也方便有人来了,也不至于没有地方坐。
“指挥使,太子妃到了。”
6鸣对裴景的恭敬可比太子妃多多了。
“嗯,请进来。”
漫不经心的语调从内传出,太子妃有些恼裴景的不识趣,但裴景是她祖父都不敢随意得罪的人,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太子妃扶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结果看见裴景在书桌后,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裴指挥使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忽略,太子妃实在是忍到了极点。
裴景看着太子妃这身黄灿灿的宫装,还挺着个大肚子,居高临下的,倏地他就笑了:“北镇抚司从来没有客人,只有罪犯。”
会笑的恶魔!
太子妃第一次感受到百官口中的恶魔,谈吐温润如玉,言辞却像利刃般犀利。
太子妃由宫人们伺候坐下,随行的王家侍卫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箱子放下,书房瞬间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太子妃像看蝼蚁般看了裴景一眼,染着豆蔻的指尖搭在其中的一个箱子上,不屑道:“裴指挥使没见过这么多宝物吧,只要你明日监刑时,帮我们王家一个小小的忙,这些,便都是你的了。”
太子妃认为一个指挥使而已,手上能有什么好东西。
屏风后的萧明绝听见太子妃说的是“我们王家”的时候,他险些就想冲出去掐住她的脖子好好问问她,究竟是“王”,还是“皇”?
裴景的眼角扫到屏风后的衣袖动了动,幅度有些大,看着眼前的一堆箱子,装作沉思。
太子妃见裴景似是心动的意思,轻蔑地看了一眼又问道:“如何。”
“既然王家和太子妃如此抬举,裴某就却之不恭了。”
裴景脸上的贪恋被太子妃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竟如此简单就说动了大名鼎鼎的指挥使,太子妃心中不由地又看轻了裴景几分。
同时也觉得王齐石着实太看得起裴景了。
世人哪有不为金银财宝折腰的?
“那明日就等指挥使的好消息了。”
太子妃扶着肚子由宫人搀扶着离去,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神情,那阵仗,堪比一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