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道:“这种事就交给阿绝了,永安朕还想多留几年,阿景不介意吧。”
试问裴景如何说得出口“介意”两个字?
萧青云一副你敢说介意朕就把你调得离永安远远的,让你看不见她的神情,眼里的威胁更是显得明明白白的。
裴景眼带缱绻地望着低头用膳的萧明珠,恭敬地回道:“应该的,臣会一直等公主。”
等不要紧,只要能等到。
“那本太子就加把油,让父皇早日实现含饴弄孙的愿望。”萧明绝笑的春心荡漾,他父皇这话来的也太合时宜了些,这下他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头,心里美的不行。
他才不怕舒雅今夜不让他进雅兰殿。
萧明绝含春风的眸子凝视着舒雅,仿佛要将她寸寸拆解入腹,舒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脸带红晕,结果萧明绝这人得寸进尺,手直接搂上了舒雅的腰,隔着宫裙轻轻摩挲着,意味深长。
看来今晚是逃不掉了。
裴景看着萧明绝挑衅的目光,一阵心痒难耐,他只能摩挲着萧明珠柔软的手,来缓解欲意喷的思念。
他愿意等,只要最后是她,过程多难,他都可以坚持。
萧明绝忽然提议,这种时候不喝上一杯真是可惜了,扬声唤来太监让他去东宫将他珍藏的桑落取来,如今正是开封的好时候。
太监脚程极快,一来一回只用了两刻钟,气喘吁吁地将桑落奉上便退下。
桑落,取其于初冬桑落之时所酿造。
萧明绝亲自将桑落开封,给所有人都倒了一杯,唯独萧明珠只有小半杯,说什么大病初愈,让她浅尝即止。
萧明珠本就不是能喝酒的人,仅仅抿了一小口,脸颊就升起了红晕,连眼睛都变得有些红红的,像极了会咬人的兔子。
萧青云喝了一杯便道先走了,他觉得他在这,孩子们玩的也不尽兴,特别是舒雅,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每每同他眼神对上,总是嗖一下就低下头,与萧明绝描述的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萧明珠晃着脑袋,挥着小手,打了个酒嗝道:“父皇回去小心哦~”
萧青云见状又折了回来,使了点劲儿捏了捏萧明珠的小鼻头:“永安可不要再喝了啊,永安从小就喝不得酒,要乖。”
“知道知道,父皇放心吧,有我看着永安呢。”萧明绝拍着胸脯保证道,结果萧青云没好气骂道:“就是你看着朕才不放心!”
萧明绝有多宠爱萧明珠他也知道,皇家最缺的便是没有利益牵连的亲情。
萧青云就是觉得萧明绝这个人不够细心,总是大大咧咧的。
萧明珠一个好好的娇娇女,小的时候就被他带着出去玩,什么爬树下河玩泥巴,一个都没落下。
偏生萧明珠还愿意跟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兄妹感情好,以后他不在了,萧明珠至少还有个依靠,不至于日后被欺负时无处哭诉。
萧明绝无故被回了一嘴,顿时反思自己照顾萧明珠也没什么大毛病啊,怎得父皇这样说,舒雅也这样说,只能恹恹地指着裴景道:“那阿景看着,父皇总该放心了吧?”
萧青云看了一眼裴景,嗯了一声,便走了。
他走后,舒雅明显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脊骨开始松懈,这也不能怪她,她原本对天子就心存敬畏之心,她学不来裴景的淡定。
其实裴景也不是淡定,他只是不在乎。
别人对他有什么意见不妥,对他来说就跟今天喝了杯水一样平常,能够左右他的,只有萧明珠一人罢了。
只是萧明珠也从来没有说过他这样不好,是他自己要装成有礼君子的,毕竟佳人都是要配才子,没听过佳人配屠夫的吧。
“父皇很可怕吗,怎么舒舒每回和父皇一处都那么紧张。”萧明绝看着松了口气的舒雅,疑惑地问道。
“不可怕,只是天子总归是天子。”舒雅也不知道怎的,她就是一见萧青云就会很紧张。
“多相处几次就没事了,你看阿景,我们在御书房讨论政事的时候,他还敢自顾自坐着品茶呢。”
萧明绝想到裴景的所作所为,还是觉得裴景这样的好,皇家哪有什么真感情,能以真心相待,就这桌上几人罢了,若这种时候还不能自在些,那这日子也别过罢了。
“嗯?阿景在父皇的书房品茶?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突然一道混着酒气,糯糯唧唧的声音传出。
只见萧明珠双手托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头上的步摇一左一右地晃动,她眼神迷离地开了口。
几人跟着她的目光,再看向她那酒杯,不知何时又斟满了桑落,在几人的注视下,一杯桑落就这样又下了她的肚子。
几人相觑无言,前一秒还说会照顾萧明珠,结果下一秒这人就当着他们的面儿,干了一杯……
还是裴景先回过神,轻轻拍了拍萧明珠的肩膀,有些担忧地唤道:“永安?”
萧明绝想起萧青云黑脸的样子,冷不丁地从位置上窜起,急步走到萧明珠身旁坐下,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完了完了,这下本太子真的完了。
父皇一定扒了我的皮来做垫子。
“哥哥?哥哥什么完啦?!”萧明珠分不清东南西北,反应也是慢半拍,感情方才萧青云的叮嘱,她是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否则现在这个醉鬼又是谁?!
“永安,哥哥完了,哥哥没有照顾好你。”萧明绝拉着个脸,突然又站起身来左顾右看,在现萧青云的人都不在了的时候,又傻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喝吧,父皇不在。”
舒雅瞧见萧明绝这幅带坏萧明珠的模样,一时间也是没了声,怎么瞧,这两兄妹都很像惯犯…
萧明绝经常会由着萧明珠,很少阻拦她,更何况这桑落,本就不醉人,于身体无害,他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还不如随萧明珠喜欢算了。
裴景见萧明珠没有现自己,再次唤了句:“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