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看一眼:「行啊。」
周思成大喇喇的走過去,原本想在鍾星旁邊坐下,但是鍾星剛換了套裙子,蓬鬆的大紗裙占據了所有的位置,他一走過去就被鍾星瞪了一眼,只好摸了摸鼻子站在鍾星旁邊,食指勾著棒球帽隨意的轉了兩下。
「我也要這張。」周思成說。
鍾星煩他:「學人精。」
沈兆景走過去,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摸鐘星身上的裙子,質感比她想像中的要更加柔軟,鍾星樂滋滋的說:「剛剛服裝師姐姐說這件裙子我是第一個穿的。」
沈兆景說:「好看。」
她要找手機跟鍾星合拍,周思成擠在裡面要一起,剛擠進去就被陳亦周單手拽著老頭衫給拽走去換衣服。
不久後有工作人員帶他們去外面,大樹下擺了張廢舊麻將桌,因為沒地方插電,麻將桌沒法用,又讓工作人員臨時買了麻將,張老師特地要求要粉色的。
臨時買根本找不到,只能買回來一副普通的,一排工作人員蹲在燈下給麻將上色。
張老師某一程度上格外難搞,粉色不要普通粉,要嬰兒粉,旁邊小姐姐試色幾次最後都不行,張老師自己蹲著調色。
等麻將上的嬰兒粉乾的時候,握在手裡還能聞到一股明顯的油漆味。
四個人完全沒玩過麻將,提前有人來教,沈兆景聽得頭髮,扭頭一看鐘星,她撐著腦袋,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只有周思成聽得認真,即使一直好學生作態的陳亦周對玩麻將也提不起興致。
「你都聽懂了?」沈兆景抬手拍了下他的袖子,等陳亦周扭臉過來的時候,她又仔細給陳亦周袖口的扣子扣上。
陳亦周袖口上的扣子怎麼也扣不緊,她低頭像是跟什麼東西作鬥爭,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嘆息,她猛地抬頭,正好撞上陳亦周低頭時的目光,他眼睛很亮,在這微微暗淡的天色下,仍舊帶著水一樣的清澈。
那聲嘆息大概是誤會。
畢竟旁邊那個男工作人員將麻將規則講的眉飛色舞,周思成聽得恨不得當初手握紙筆做筆記寫下來。
她愣了下,慢吞吞的收回手,又聽見陳亦周說:「以前回外婆家的時候玩過幾次。」
陳亦周的外婆家在香港,外婆本人是內地的,早幾年結婚跟著丈夫搬過去,然而陳亦周的媽媽在十幾歲的又搬到內地來讀書。
因此過年回家的時候他們還是回香港去,年裡玩的還是和內地差不多的東西。
陳亦周幾個堂弟都玩的沒他好,年一場能賺到不少零花錢。
可回家前他會請堂弟們吃飯買禮物,又還給大家不少。
沈兆景哦了一聲。
兩個人的對話中間間隔了幾秒,好像沒人發現似的。
她默默收回手,另一隻手用麻將牌壘城堡,剛跟她搭話的陳亦周也跟著一起,兩人在工作人員講解的時候已經搭好了四室兩廳。
鍾星一個瞌睡打過頭,一頭撞倒了沈兆景的二層洋樓,她迷茫的問:「拍完了嗎?」
工作人員早就退到鏡頭外,鏡頭連拍聲在現場會有回音,吵得不行。
旁邊還圍著一群人打光,這樣也不能了,沈兆景一手撐著頭,繼續堆著手裡的二層小洋樓,說:「還早呢。」
她裝模作樣的打出去一張牌,按記憶里的說:「胡了。」
旁邊陳亦周笑了下,手裡遞牌給她,周思成喊道:「什麼胡了,你在瞎打。」
鍾星打哈欠說:「瞎打怎麼了,你會玩嗎?」
周思成要反駁,旁邊陳亦周隨手丟牌到中間,這響聲忽然止住了他,他也跟著一起模仿印象中的大人,像模像樣的往麻將桌中間丟牌。
身後的連拍聲不停,在這個小小的麻將桌里,他們沒按規則打牌,四個人面對面坐著,身前身後是暗淡的天和冷風枯樹,桌上是她的二層小洋樓,是她的一排小鳥,是他隨意丟出去的紅中,也是他握在手心摩挲著的白板。
張老師的取景框裡一直都是這四個人。
拍攝的主題是十八歲,十八歲的年紀到底是最好的,就算玩著大人世界裡爛俗遊戲,少年人也不會當回事,只有他們的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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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過後便是採訪,四個人分別被拽去不同位置採訪,來之前的時候,胖總提前跟雜誌社打過招呼,除了一些下三濫的問題,其餘的都可以採訪。
尤其是沈兆景,胖總暗示過雜誌社,可以從問題里深挖沈兆景。
她身為演員不怎麼愛上綜藝,因此面對觀眾解刨自我內心的機會並不多,保持神秘感這是沈兆景面對觀眾的一點小愛好,可現在流量當頭,太神秘對於粉絲來說又不是特別好的事情。
採訪的時間就是粉絲們最關注的時刻,能以一種官方的方式去了解自己的偶像,這能短淺的解了粉絲們對於偶像的窺探癖。
還有個原因是,觀眾們對於沈兆景的乖妹妹濾鏡太強。
沈兆景私下裡完全不是大家想像中的乖巧懂事的人設,那是電視劇里的百景。
相比於被家人們掌控的百景,沈兆景要活的更獨一點,那些讓粉絲們看到的全是她願意分享給大家的,私下裡她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和想過的生活,野心和欲望一齊澆築的玫瑰,這才是真正的沈兆景。
成年對於沈兆景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她將擁有更多對事情說不的權利,從被安排走向安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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