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尽量无视那个特定称呼,不然容易当真。
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周莱也好,只不过是合作伙伴。
他想了会儿才想到她指的是什么事,说:“那两件事我都不想评价。”
一件是国籍的问题,另一件是她和某个男星的恋情问题。
这两件事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安菲儿斜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郁闷:“我想听听你们这些真正的局外人的看法。”
杨泽说:“刚才在机场等待的过程,我看了一些你的访谈,不如我问一句:你放不下的重点是什么?自由?还是财富?”
安菲儿摇头说:“两样都不是,我是不甘心。”
杨泽笑了笑:“在别人制定的规则里玩他们的游戏,天然就已经落后一步。
还有他们对我们根深蒂固的傲慢和偏见,这里又落后了两步。
再加上文化输出的力度、意识形态的演变,又落后了两步。
比赛还没开始,他们已经赢了一半,你再快再努力,也不可能突破人类的极限跑到前面。”
这个男人真的很聪明。
安菲儿垂下头,默然很久,声音有些沮丧:“我明白的,可毕竟努力了十几年啊。”
杨泽安慰说:“不如换个赛道。人生还很长,未来可期。”
安菲儿不置可否,又问:“另一件呢?”
杨泽反问:“你的私事,我表意见真的好吗?”
“现在你才是我老公,你觉得呢?”安菲儿揶揄问道:“我老公允许我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我是该高兴还是该开心还是该庆祝啊?”
杨泽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天仙这是在开玩笑,说:“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么两个问题其实只有一个答案。”
安菲儿笑意上心,说:“我可不信,你是因为吃醋才这么说的。”
杨泽沉思片刻,说:“因为他和我一样,只是挡箭牌,遗憾的是他陷进去了。”
安菲儿闭上眼睛,按摩着眉骨:这个男人太聪明太清醒了,莱莱接下来的那个计划怕是不容易瞒过他。
她偏过脸看向车窗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景从眼前一闪而过,在开车的是她只见过两面的合法丈夫。
她在想那个用了十年时间,却还没想明白的老问题。
她马上就要二十九岁了,有些事情,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努力,真的改变不了。
杨泽打开车载音乐,他在来的路上精挑细选过的轻音乐,而不是孟娜娜原来车上的青年传奇。
他需要的是安静的氛围,以便于集中精神思考,所以他认为安菲儿也是一样。
他和她是同类人,这是他的判断。
所以他用车载音乐试探她。
一直进到市区,安菲儿忽然回过脸看向杨泽,调皮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你要养我啊。”
杨泽会心一笑,说:“如果你不觉得吃亏的话,就按照你的意思拟合同。”
安菲儿冷哼:“三句不离工作,活该你被狼牙棒威胁。”
杨泽尴尬的挠挠头。
回头得问问瓜婆娘,她和别人说的狼牙棒,和实际上的狼牙棒是不是他知道的狼牙棒。
到了酒店,杨泽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护着用围巾盖头的安菲儿快进入电梯,安菲儿习惯性的站到角落里低下头,杨泽站在她面前挡住电子眼。
安菲儿从杨泽停车时选择的位置,下车到电梯的十几步路、同乘电梯的一分钟一直到进入酒店房间的短短四分钟时间里,看到了某种受过专业训练的痕迹。
她的祖辈是那批走过草地,并且如今还健在的极少数人之一,她的见识自然远高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