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华公主和朱薇县主争抢着的香饽饽,怎么会和我们姑娘扯上关系?”丹蔻后怕连连地说道?。
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徐怀安及冠之年便入了?翰林院,年纪轻轻便已?前途无量,即便他不想尚主,身前的青云路也是无人可挡。
如此声名朗赫的王孙公子,即便对姑娘起了?几?分心思,难道?这心意还?能坐了?实不成??他难道?不要仕途和名声了??
绮梦暗自点了?点头,只道?:“是了?,是我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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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宁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翌日的清晨。
灿亮的曦光落进?支摘窗内,将内寝照得清亮无比,经?了?昨夜的修养之后,苏婉宁的身子也不再如此委顿。
她便问起丫鬟们苏礼的去向,绮梦利落地答道?:“昨夜二公子来过一回?,瞧见姑娘睡熟了?后便离去了?,他说让姑娘不必担心,只安心养着自己的身子,和离的事一时半会儿还?闹不到王爷和王妃跟前。”
苏婉宁心里最担忧的就是爹娘会受不住她和离一事带来的打击。安平王府势弱,只怕永生永世都没有出头之日,连礼哥儿去鹰前司当值一事都显得格外虚幻。
此等西山日薄的情况,姻亲似乎是唯一能撑起安平王府门楣的手段。
她都忍了?半年之久,甚至还?怀上了?许湛的孩子。只要她再忍下几?个月,一举诞下镇国公府的嫡长孙,苦日子兴许就熬到头了?。
可她就是不愿再忍了?,这股气从大婚当日忍到今时今刻。她已?忍成?了?个无悲无喜的泥菩萨,渐渐地连自己的根骨都被磨平了?。
再往后的日子,只怕就是浑浑噩噩,直到行将就木那?一日都要忍受着许湛的风流、薄待以及那?毫不遮掩的蔑视吧。
可他这样的人,满脑子只有腌臜的床笫之欢。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爪牙下救下了?绮梦,他便能为了?纵情声色而与守寡的表妹厮混到一起去。
往后什么出格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这样的人。
她连与他多?说几?个字都觉得恶心,更遑论是做小伏低地讨好侍奉他。
苏婉宁心里明白,这镇国公世子夫人一位是权势的利剑,能挥破旁人对安平王府的成?见,也能剜掉她心里所有的生气。
和离,是她自救的唯一手段。
苏婉宁蹙着柳眉凝望着雕窗外的景色,因她的眉宇迟迟不肯舒展的缘故,绮梦便悄悄地走到了?她的床榻旁,轻声安慰道?:“姑娘别去想那?些后头的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总有路能走的。”
是了?,她本就做好了?要去寺庙里常伴青灯古佛的打算。
如今又怕什么呢?
连宛如剜心般的落胎之痛都熬了?过来,那?般孤勇、那?般决绝,如今实在不必再忸于惊惧之中。
她的眸光便越过雕窗,望向了?空旷寂静的庭院,最后在庭院一角里瞧见了?一架秋千的雏影。
苏婉宁的全副心神?都被这一架秋千夺去。因她躺着的地方瞧不真切庭院里的景象,她便让绮梦去外头走了?一趟。
绮梦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内寝和庭院之中,清丽的声响飘逸地飞进?暖融融的内寝之中。
“姑娘,庭院里的确是多?了?一架秋千。”
这时,端了?药碗进?屋的月牙也侧目朝着雕窗外望去,并?疑惑地说道?:“怪道?奴婢昨夜听到了?拖动重物的声响,原是有人在安置秋千。”
苏婉宁一愣,昨日她醒来时没有闲心去瞧庭院里的景象,本以为这秋千是早先便摆在梅园里,听月牙的话,竟是昨夜连夜安置的?
“可不是,怎得徐世子好端端地要装了?这一架秋千?”绮梦一边走进?内寝,一边嘟囔着说道?。
苏婉宁摇摇头,心里浮过诸多?猜测。渐渐地又想起绮梦方才?的那?番话,礼哥儿昨夜来瞧了?她,并?让她不必担心和离的事会传到安平王府去。
可以许厉铮和许湛的性?子,哪里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她甚至早已?预想过许湛会去安平王府大闹一场,并?留了?后手,要让被拿捏着错处的邹氏来约束他。
邹氏这步棋还?未用,许湛那?里却是风平浪静,没有闹出半点动静来。
这背后,难道?是另有人襄助?
能不费吹灰之力便扼住了?许湛,又能封锁飘往安平王府的流言蜚语,似乎只有徐怀安有这样的本事来摆平一切。
可他已?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施以援手。
这一回?的相助,更是让苏婉宁无所适从。
徐怀安,他为何要这样做?
她心里渐渐地浮起个令人惊骇不已?的猜测,只是这猜测只浮起水面半晌,便被苏婉宁生生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
她与徐怀安有云泥之别。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起了?心悦之意。
压下这猜测后,苏婉宁便用了?膳又喝了?药,沉沉睡去前不忘叮嘱绮梦:“若是礼哥儿再来,一定要唤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