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环绕的阴郁在空气中氲开,扫了眼车窗另一侧的宫清歌。
视线又精准的落回,沈鸢鸢一张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
“给你二十分钟滚到霄圣去。”
车窗玻璃把男人一张,刀削般的侧颜隔绝开来,车子绝尘而去。
障碍物没有了,沈鸢鸢的视野里出现了宫清歌纤瘦的身影。
她的脸被鲜血染成了血红,嘴巴一张一合,却再也说不出半点声音。
沈鸢鸢想扑上去,抓住宫清歌的胳膊告诉她,如果不快乐平安也好啊。
但她知道这些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徒增悲哀。
沈鸢鸢猛然窜到宫清歌的身旁,跪坐在地上,呆滞片刻。
终于鼓足勇气伸出手,去触碰宫清歌的面庞,她的皮肤比冰还冷,触感僵硬。
沈鸢鸢的眼眶瞬间涌出泪水,咬牙将眼泪憋了回去。
周围簇拥了许多人,纷纷探究的看着沈鸢鸢和宫清歌。
沈鸢鸢费力的将宫清歌,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泪珠一滴滴砸落宫清歌的脸上,砸落出一道道血色的水花。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嘴里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一遍遍哽咽喊着宫清歌的名字。
“清歌……”
宫家的佣人知道二小姐已经去世了,站在旁边等待了几分钟。
直到宫家的管家来了,才吩咐他们先把宫清歌送回房间。
佣人们把沈鸢鸢驱逐开,七手八脚抬着担架把宫清歌放上去,急送回庄园内。
沈鸢鸢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人群,皱眉沉思。
她现在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宫清歌和宫绮莉而活。
可现在的她如履薄冰,行差踏错都会万劫不复,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冒险!
沈鸢鸢紧攥着拳头,眼神坚毅决绝。
霄圣医院。
顾景舟立在走廊尽头,他微眯着眼,修长的食指夹烟点燃。
烟雾缭绕在他的鼻尖,模糊了他的脸庞,唯独一双眼睛透出凌厉寒芒。
“顾二少。”沈鸢鸢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叫他。
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悬崖边的一缕阳光,耀眼夺目,却充斥危机四伏。
顾景舟这才注意到刚到的沈鸢鸢,连眼角余光都吝啬赏赐给她。
弹了弹烟灰,淡淡问道,“为什么要伤害纯禾?”
沈鸢鸢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心脏钝痛,即将要说出的话变得异常艰难。
不是话有多难说出口,而是说出口以后只会换来男人的不屑和不信。
在笼子里她解释过无数遍,可没有一次顾景舟相信过她。
最终,她咬牙坚定道,“她自己捏着我的手朝她胸口扎去的。”
顾景舟低笑一声,他的嗓音低醇性感,尾调拉得极高。
上一次听这么冷的笑话,还是沈鸢鸢说沈嫋嫋才是始作俑者。
宫家庄园里沈鸢鸢那句你还有人爱,而我什么都没有了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和沈嫋嫋的死如出一辙,始终是沈鸢鸢的嫉妒心在作祟,不惜去伤害别人。
如果沈鸢鸢那声嘶吼有偏差,那么那一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