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触怒老爷子,被逐出顾家。
顾老爷子掀开沉重的眼皮,环视全场,见没人吭声。
沉声道,“另外,在我撒手人寰后,牌匾里的字条,由严管家取出来宣布继承人的人选。”
严管家颔道,“是,家主。”
顾长安死死捏住桌上的茶杯,再用力一些似乎都要被他捏的变形。
他面色冷凝,瞳孔微缩,似乎很不悦。
顾老爷子又咳嗽一阵,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景舟留步,爷爷有话跟你说。”
顾景舟顿住已经迈出门槛的脚,嘲讽的睨了眼三房和四房的人。
耸肩戏谑,“是,爷爷。”
三房四房的人面上早就挂不住,听到老爷子只留顾景舟一个人。
此刻脸上更是五颜六色到,可以画一幅油画,人走干净后,屋内只剩下祖孙俩。
顾老爷子盯着顾景舟吊儿郎当的模样,语重心长道,“景舟,爷爷知道你这些年玩世不恭的模样,都是故意做出来气我的,当年的事说来话长,我希望你不要再介怀。”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顾景舟勾唇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神色淡漠。
“您不是不知道大叔父的死跟四房的人有关,但您一直让我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或是用血浓于水来搪塞我。”
顾老爷子神色悲痛,他拍了拍顾景舟的胳膊,“景舟,你是个好孩子,长风也是个好孩子,我年轻的时候手上沾的血太多了,老了就遭到了报应,长风去世以后我就把书房的那块牌匾更替了,是希望家和万事兴啊!”
顾景舟扯着嘴角,“呵——”
当初的牌匾上写着红色的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牌匾是当年顾家内乱,一场角逐后顾老爷子挂上去的。
顾老爷子排行老二,和四个同胞兄弟争夺继承人的位置。
那场角逐前大房被灭门,背后的真相至今还是一个谜团,流言倒是不少,有些说是三房动的手,有些说是二房。
一切舆论最后全部倒向二房,因为顾老爷子在角逐中赢得胜利,成了继承人。
在顾公馆里自建了一处人间炼狱,静水园,里面的刑罚和古代酷刑大同小异。
除了角逐前的大房,另外三房均被顾老爷子安置在静水园折磨致死。
试问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嘴里说出血浓于水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替天行道无非是他“大义灭亲”后,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等到现世现报时晚矣,换上区区一块家和万事兴的牌匾,就能擦净曾经手上沾染的血迹了吗?
顾景舟冷嗤,手插兜离开了议事厅。
顾老爷子撑着的精神气全数卸掉,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口淤血喷涌而出。
他叹息道,“当初的做法虽然残忍,但那些都是该杀的,我不杀伯仲,伯仲却因我而死,而对于那些美其名曰的同胞兄弟,我已经算是仁慈了。”
沈家庄园。
沈鸢鸢经过两个多月的复健,已经能依靠拐杖缓慢移动了。
大病初愈,她缓步走到院子中央,仰起头肆意地享受着阳光的味道。
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在太阳底下更显苍白,她抬起双臂任凭阳光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