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高台四周还围上了警戒线,线上有顾氏集团四个字,宣示着闲人不得靠近。
那么她就是一件顾氏集团的展品吗?
而这个高台就是她沈鸢鸢的展台。
是了,她牵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什么高傲,什么优雅,什么傲慢这一刻烟消云散。
准确来说是从她被关进那个金色的笼子开始,就已经开始一点点消散了。
不是她想放下这一切包袱,是有人逼迫她放下,从此她只是卑微的下贱胚子,跟高贵优雅攀不上任何关系。
星辰广场正对面,一栋具有科技感的大楼顶楼,身着高定西装的男人拿着一个望远镜,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那女人站在高台之上,局促不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姿态让他欲罢不能。
18岁初见她时,她傲气凛然,一袭黑色长裙更添神秘。
她和沈嫋嫋长得如出一辙,可却很好辨认,前者如同绽放的红玫瑰,而后者用月季形容更为妥当。
沈鸢鸢下颚高高扬起,指着自己的妹妹厉声呵斥,说她抢了自己的男人。
嫋嫋抢了沈鸢鸢的男人?
顾景舟的印象里没有这个女人。
可嫋嫋是他七岁那年一眼钟情的女孩。
正值盛夏,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立在花园里数着枝梢上的玫瑰,一整片花园的玫瑰花,不知道她要数到猴年马月。
落在顾景舟的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烂漫夺目,小姑娘娇俏可人的脸庞印入他的心房,一住就是十五年。
小姑娘听到脚步声,眉头狠狠拧起,一张小嘴都快撇到地下。
两个小小的人目光触及时,不懂何为喜欢,更体会不到爱,就是觉得看对眼。
小姑娘拧成一团的五官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灿若星辰的笑,那个笑暖住了他整个盛夏。
整片玫瑰花园的所有玫瑰,都不如她好看,唯有她独树一帜,比绽放的娇艳欲滴的玫瑰更高贵优雅。
小姑娘死缠着她,说出年龄段不该出现的词汇:“顾景舟,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
顾景舟拧拧眉头没说话,只是勾唇,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就是这个顾景舟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嫋嫋,被沈鸢鸢颐指气使。
放眼整个帝都,谁敢染指他顾景舟认定的女人?
那沈鸢鸢说的男人就是他了,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嫋嫋抢了她的男人?
收回思绪,顾景舟眼底恨意更浓,下个月他就能娶到嫋嫋了,可偏偏被沈鸢鸢横插一脚。
她以为自己的妹妹死了,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嫁入顾家了吗?
能,当然能,怎么不能呢?
欢迎来到地狱,一座专门为沈鸢鸢打造的无间地狱。
他要看着一朵玫瑰凋零的全过程,一点一点把她抽丝剥茧,直到只剩下一个躯壳,含恨而终。
高台上的女人死死抿紧唇瓣,咬牙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预料之中的疼痛于头顶蔓延到脚底,连指尖夹缝处都不放过。
牙齿磕破口腔内柔嫩的皮肤,舌尖一股腥甜。
摄像机的闪光灯好似永动机般,一刻不停歇的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活脱脱害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精彩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