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门时,还是由元元扶着的。
谁见了,都得信徐娇娇是个虚弱得不能再虚弱的主。
“那几家分楼的收益如何?”在路上,主仆二人悄声交谈。
点玉楼的事,是在徐娇娇兑现诺言带人去拍卖会时告诉霍元元的,也是在那天后,徐娇娇陆陆续续将一些关于点玉楼的小事交给霍元元。
丫头虽然年纪轻,但几年来一直呆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她的为人处世之道让香月都有些佩服。
二人还由此结交成颇好的姐妹。
霍元元:“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尚好,月入千两不在话下。不过云城那边,有几位男工刻意针
对女工。”
“如何处理的?”只要不算决策性的大事务,徐娇娇已经逐渐放手。
霍元元:“那几位男工保留职位全部扣了当月工钱,管事也将此事在楼中布告,若有再犯即刻辞退。”
一些徐娇娇口中的现代词汇,霍元元现在使用起来也轻车熟路。
“不错。”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杀鸡儆猴这一招,在什么时候都有用处。但凡那被惩处的几人不傻,也不会跟点玉楼优厚的待遇过不去。
“是夫人教得好。”元元笑嘻嘻。
“少贫嘴。”
眼见马上到前厅,霍元元也收敛住了,扶着自家“病弱”的夫人走了进去。
“徐氏,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柳明珠身坐上位,板着一张老脸。
徐娇娇掩唇轻咳几声,虚弱一笑:“是儿媳失礼了。”
柳明珠一见徐娇娇那副样子,眉头皱的更紧,身子往里侧了侧,生怕沾到她身上的病气,不耐地摆手:“你就在那坐下吧,离老身远些。”
徐娇娇低眉顺眼答“是”,然后坐在最外侧的椅子上。
“你入我司空府已多年,但膝下仍无所处,徐氏,你可知犯了七出之首?”柳明珠直接开门见山。
原来她还觉得这个徐家女儿温柔贤惠是个好拿捏的,但在她几次暗示甚至明示这个女人将娘家的陪嫁拿出补贴司空府后,她都能找出借口搪塞她,柳明珠便知晓此女是个心眼多的。
而且那个商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不如以前懂事时常孝敬她了。这让奢靡惯了的柳明珠越发烦躁,看哪都不顺眼。
尤其是这个一病病几年的徐娇娇,看着就生厌。
徐娇娇心中嗤笑,摆出七出,这摆明了不就是想要休了她么。
不过,这休妻,是这老鳖说休就能休的么?
面上依然配合着,拿着手帕的手指收紧了些,本就单薄的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母亲这是。。。。。。”
“这是休书,给你三日搬离国公府。”柳明珠一个眼神,她身边的季红嬷嬷就将那封休书放到徐娇娇面前。
季红嬷嬷鼻孔朝天:“还请夫人收下。”
都被休了,她愿叫她一声“夫人”都是抬举她了,而且是徐家的女儿又怎样,肚子不争气被休,就算是徐家也不能说什么。
“多谢嬷嬷了。”徐娇娇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季红嬷嬷听得见。
季红嬷嬷奇怪地看了徐娇娇一眼,这女人怕不是疯了,被休还谢谢她?
徐娇娇不仅谢谢她,还冲她笑,那笑容,看得季红嬷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
这女人又要作什么妖!
不过下一秒徐娇娇方才的笑容就没了,而是一脸哀戚,转换之快得地让季红嬷嬷一愣,怀疑自己刚才是否看错了。
又小心观察了下徐娇娇确实依然沉浸在哀伤之中,季红嬷嬷这才放下心来,果然是她老眼昏花看错了。
一个女人被休了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于是又催了
徐娇娇一次。
“还请夫人收下。”
“好。。。。。。”像是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般,徐娇娇眼眶都发了红,颤着手伸向季红嬷嬷手里的玉托盘。
眼见徐娇娇手都要拿过那封休书了,突然,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一把夺过那封休书撕成碎片。
“母亲,你这是作甚!”男人怒吼。
是司空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