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元懒洋洋的情状顿时没了,直接站了起来:“后悔了吧?我方才都同他说了,这事厂公很上心,并不能同往常那般太过于糊弄的,整治吴荃又不急于这一时……”
果然是于峰不肯帮他,他才退而求其次,要借这事给吴荃扣个锅。
他忽然不说了,大约是想起来了之前她一直是跟着吴荃的。
姜寒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卑职确实也是想为我们头儿分忧。”
“什么意思?”
“卑职想同吴荃一同查这案子。”
胡波元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得出来了结论:“想不到你倒同吴荃交情挺深厚。”
心念旧主,这个锅姜寒星可不太背得起,她略微争辩了下:“大人这是哪里话,卑职只是想着为头儿和大人分忧。您也知道的,我们头儿同宫中几位公公也常有联系,实在是有许多的事要忙,分不出神,卑职这才……”
“知他有本事!有许多比我托付他的更要紧的事!”
胡波元果然一听这话便烦了,挥着手打断了姜寒星:“你可想好了?不管你是为谁而来,到时候查不出来案子,你们头儿同我,可都并不会管你。”
他倒是坦诚。
姜寒星心里苦笑了下。她当然更愿意八面玲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她总得先暂且从于峰那儿脱身,要不然光应付他的纠缠就耗尽了精力,哪里还想得出来让他死了那条色心的法子来。
既然前后都是火坑,必须得跳一个,没法子,她只能选个她觉得小的跳了。
“卑职定不辱命。”
姜寒星于办案上一直很有一套,这胡波元知晓,所以这案子给她总归还是有些希望的。
左右他也想不出来更好的主意来,胡波元冲着她挥挥手:“三天时间,名义上是顺天府查案,咱们督办,要低调些,不要让许多人知晓,实际上你想怎样怎样,能查出来是谁就行。”
※
姜寒星已经将正阳门大街从头到尾走了两遍了。因为算是案发地点,整条街都已经封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自然,也没什么新的线索。
这天气就昨天晴了一天,今日下午便又开始阴沉沉的,显得天也黑的早。她让吴荃去询问附近的住户去了,此时身后跟的是顺天府派给她的小衙役。那小衙役试探着问:“寒星姑娘,要不先去吃点东西?从下午转到现在了。”
姜寒星正摸着墙的手放了下来。
案子是今早报到东厂的,她看过了顺天府的案卷,是正西坊一住户,晨起去西市卖菜时,在路上看见有封信,便捡起来了。这住户是不识字的,但却是个热心人,便找了附近私塾的先生,让看看写的什么,有没有什么要紧事,能不能找到失主。私塾先生好歹是个秀才,朝堂事还是略懂一些的,一看是在骂刘瑾,赶紧去顺天府报了官。
当时是辰时。
她午时才来,顺天府的捕快在她来之前已经在这儿转了小半天了,要是还能让她发现什么新线索,那他们也太无用了些。
算了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姜寒星劝自己,然后回头冲小衙役点了点头:“行,走吧。”
挺机灵一小衙役,看见她点头,立刻堆了满脸的笑:“寒星姑娘想吃什么?哎呦,春风楼的醋鱼那可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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