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榆回头看她,眸光凛凛,向非晚走到她旁边,认真道:“听她的。”
向非晚派冬青处理这件事,她拉着叶桑榆的衣服:“要不要去坐坐?”
紧着低声说:“家人去世后,我一个人没来过这里。”
叶桑榆转身往里面走,毕竟她也两年多没来了。
老宅没人住已久,冬日里破败又苍颓。
向非晚站在门口跺跺鞋上的雪,握住门把的手却又僵在那。
她转身,肩膀微微缩着,少有地露出一丝怯:“你来开门,行么?”
“为什么?”
“因为,”向非晚垂头,低声说:“父亲是在这里走的,就在一进门的位置,我……”
“我开。”叶桑榆打断她,站在门口,整理衣冠,说:“伯父,我和晚……”她下意识说出这句,那也是她每次来都会说的一句。
她也没料到,再见面竟然是阴阳两隔,向叔华生前喜欢她,也喜欢她和向非晚黏在一起,她短暂地收起对向非晚的恨,升起对向叔华的敬爱和思念。
她握紧门把,回身伸出手等着。
向非晚犹豫着,指尖抵在她的掌心,她握住冰凉的手,挺直腰背,仿佛回到记忆中最平凡的一天,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伯父,我和晚晚回来了。”
第28章
门打开那一瞬,关于向叔华离世的尘封记忆,扑面而来。
房间昏暗,她想开灯,向非晚握紧她的掌心:“别。”
她听出颤音,僵在那没动,低声说:“你可以哭出来。”
向非晚放开她的手,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哽咽着断断续续说起向叔华临走时的样子。
他呢喃着说爸爸妈妈都在车站等他,他终于不孤单了。
向叔华离世,和已故的亲人团聚,但向非晚却只剩下一个人了。
夜色可以藏起脸上的悲伤,但声音和动作藏不了。
向非晚吸气的声音,肩膀微微耸动,叶桑榆垂头,慢慢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往日清冷克制的人,靠在她肩膀,泪水打湿她的衣服。
《镰仓物语》里曾经这样写道: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这哪里是悲剧,这是团圆。
这一刻,叶桑榆倒是有了真切的实感,阳间的离别,在阴界却是别样的团聚。
向非晚站着哭了好一会儿,扭头站在一旁,说她可以开灯了。
叶桑榆开灯,入眼的家居布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站在楼梯扶手旁:“我想去楼上看看。”
“你去吧,”向非晚坐在沙上,“我坐会儿。”
叶桑榆去了向非晚的卧室,多少个夜里,她们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