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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局中局兄弟放白鸽5(第1页)

相亲的事儿,挺顺利。阎家管家找了个皮肉细嫩的伙计,冒充给东家管荒的把头,坐在更夫的门房里,贾南镇领着表弟来时,管家相互介绍了几句,寒暄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

双方都挺中意。

接下来开始谈婚论嫁了。在定下新娘进门时,阎家付清媒人酬金和新娘聘金各一千两银子这一款后,两家人就各自开始操办婚事了。

婚礼在阎家大院里举办。随礼的都是这一带的头面人物。酒席也丰盛,新郎的哥哥夹坐在一群体面人中间,好酒好菜,叫他有些难以招架,不免多喝了几杯。

一当婚礼的仪式完毕,新娘入了洞房,贾南镇就推说有事,离了酒席,找到阎家的管家。

管家这会儿都快忙晕了,见到贾南镇,却立时清醒过来,吩咐伙计把事先准备好的箱子抬出来,帮着贾南镇把箱子搬到大门外,装到一辆事先等在那里的马车上。

看看箱子已安放停当,贾南镇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折叠的信封,交给送他出来的伙计,嘱咐道,“这是我给新人的祈福辞,你拿回去交给你们管家,让他掌灯时再打开,打开早了,就不灵了。”说罢,跳上马车,催促车夫往西南方的官道那边驶去。

在城边官道的岔道口上,甄永信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等着他。到了岔道口,贾南镇跳下马车,把马车上的一个箱子搬到甄永信的车上,朝箱子努了下嘴,轻声说道,“都在里面。”

说罢,望着甄永信,眼里满含留恋,伤感地说道,“哥,小弟真的不愿离开,我老是觉着,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学来呢。”

“艺无止境,自己慢慢摸索吧,”甄永信也有些伤感,停了停,问道,“你爹妈还在贾家庄吗?”

“在,”贾南镇说道,“上次来信说,还住在庙东三间草房里。”

“回去把房子修缮一下吧,最好能搬倒复起,把房子盖得像样些,再置办些田产,也好给老人养老。”甄永信叮嘱道。

“行,等我把房子弄好了,哥一定要过去看看。”

“不,我要在你成亲的时候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哥保重,我上路了。”

“去吧,”甄永信微闭上眼睛,望着贾南镇嘱咐道,“在码头等船时,当心自己的箱子。”

“知道,哥请回吧。”贾南镇重新上了马车,往大连码头去了。

下半晌,在酒席上有些过量的新娘哥哥,是被亲家安排的马车送回城里的,在夫子庙前下车时,没看见贾南镇的卦摊,新娘哥哥就相信,表哥这会儿还在阎家的酒席上,便自个儿一摇三晃地往徐二家走去。

徐二还没卸车,街门锁着,到了门前,新娘哥哥觉得两腿有些软,依着街门,就势坐下。坐下后,觉得坐着还不舒服,索性在大门外躺下,肚子里这会儿像有一块烧红的炭火,烤灼着他浑身冒汗。

傍晚,徐二卸了车回家,没见着贾南镇,却看见一条醉汉横躺在门前,上前仔细瞅瞅,是贾南镇的表弟,猜他是婚礼上喝多了,问他几句,这醉鬼哼哼叽叽的也说不出人话,徐二便扶他回家去,放到炕头。

天黑后,还不见贾南镇回来,徐二就猜想他准是到甄永信家去了。因为贾南镇在城里没有别的亲戚,通常只到甄家去。想到这里,徐二也没理会,独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还没见贾南镇回来,而里屋炕上的醉汉,却出闷雷似的鼾声,徐二预感出了什么事,便匆匆到了城东北的甄家,看见玻璃花儿眼出来开门,开口问道,“昨天夜里,贾南镇在你家过夜吗?”

“没有啊。”玻璃花儿眼愣了一下,摇头说道。

徐二听过,不再跟玻璃花儿眼搭话,愣乎乎地闯进大门,到了堂屋,见甄永信正在穿衣服,来得及打招呼,徐二就惊觑觑地说道,“哥,你那朋友不见了。”

“噢?”甄永信脸色一惊,问道,“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徐二说得相当肯定,“一夜没回来。”

“那他表弟呢?”甄永信又问。

“喝得烂醉,正在炕上睡呢。”

甄永信听过,背依着山墙,坐在炕头上,沉思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大概走了吧。”

“走了?”徐二惊问道,“去哪儿啦?”

“江湖中人,谁能说得清?”甄永信晃着头说道。

“他不是哥的朋友吗?”徐二一脸迷惑地问道。

“咳,什么朋友,在卦摊上认识的,萍水相逢,说得投缘而已。”甄永信淡然说了一句,装上一袋烟,抽了起来。

“是这么会事,”徐二叹了口气,“早知这样,我该收他的房租呢。白白让他住了这些年,只是看在哥的情分上。”

甄永信见徐二说出这种愣话,笑了笑,劝导他说,“权当做好事了,看在哥的薄面上。要不,哥替他把房钱还上?”

“你看看,哥生气了不是?”见甄永信这样说,徐二也感觉自己把话说过了头,放缓了语气说道,“小弟只是说说而已,哥的大恩,小弟这一辈子还不一定能报完呢。”停了停,又问道,“照哥的意思,他那个表弟,我该怎么处置才好?”

“打走算了,他穷得叮当响,能把他怎么着?”甄永信怂恿道。

徐二回到家里,看看醉汉已醒,正要和他说话。年轻人见徐二从外面进来,惊恐不安地问道,“我表哥呢?”

“一夜都没回来,我这一大早出去找了一圈儿,也没见个人影,我估摸着,是跑了。还欠着我几年的房费呢。”徐二一脸不悦地说道。

倏忽间,年轻人脸色变得蜡黄,额角开始冒汗,借口去找表哥,匆匆出了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看来上当,是确定无疑的。阎家的聘金已被那算命先生洗劫而去,只怪昨儿个多贪了几杯,没盯紧貌似恭顺温良、热心肠的算命先生。现在这年轻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阎家才娶过门的新娘救出。

一番思量,这小伙子来到阎家,说是自己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临走前,想见上妹妹一面。

看门老头告诉他,说新婚妇夫昨天晚上已乘火车,连夜去了黑龙江。

新娘哥哥问这对新人所去地方的具体地址,看门老头就说出了几个似是而非的地名,一会是肇远,一会儿是三江口,一会儿是齐齐哈尔。

见看门老头说话吞吞吐吐,年轻人就断定,新娘此时就在大院里。

只是无论怎么商量,看门老头就是不让他进,也不向里面通报。因为昨天夜里,掌灯时分,管家忽然想起,伙计白天曾交给他一个红信封,说是媒人临上车时给他的,嘱咐他在掌灯时拆开看。管家把信封拆开时,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了四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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