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三儿见甄永信说出这话,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些,顺了口气儿,伸出两个手指,说道,“二百两银子,一个子儿不准少!”
“什么时间交付?”甄永信见男主人报了数,心里这才有了底气,大大方方地问道。
“现在就回去拿!”
甄永信听过,如释重负,爬起来就要走出房门。王三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着把甄永信追了回来,说道,“慢着!你先签个字据。“
“兄弟,二百两银子,哥不会赖帐的。”甄永信见王三说出这话,脸些略带不屑地说道。
“少废话!”王三儿吼着。
甄永信无奈,只好写下字据。
中午,甄永信带着钱回来时,王三儿也刚好从东家回来。甄永信像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不请自进,到里屋坐到炕沿儿上,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子,推到王三身边,甚至连早上自己签的收条也没要。
王三见了银子,脸色立时缓和了一些,却没吭声,只坐在春橙上呆。
妻子见了银子,眼里流出了泪。
三个人闷坐了一会儿,甄永信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兄弟,哥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弟肯不肯?”
“说!”王三儿黑着脸,说了一声。
“弟妹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哥这里还有三百两银子,想给弟妹作体己用,平日也好置办个服饰,你看中不?”说着,从怀里把银子掏出,放到宁氏身边。
王三看着银子,觉得那白晃晃的光亮特刺眼,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说什么才好,更说不清这银子到底该不该收下,嘴唇木,一个字也说不出。
三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甄永信也觉得挺尬尴,托辞家里有事,就要出去。抬脚刚跨出门槛,猛听得王三儿在身后喊了一声,“你他妈的小心点儿,这城里,有人要毁了你!”
甄永信听过,吓了一哆嗦,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听身后没有别的动静,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王三儿这些天相当憋屈,不光是因为甄永信隔三差五到家里来,当他的面儿,对自己的女人嘘寒问暖;更要命的是,妻子宁氏近来越看不上他了,不让沾身不说,还动不动拿话撩他,无中生有地抱怨他生了外心,把东家给的钱,送给了不知哪里的婊子了,不然,怎么会唆使自己的妻子,去当婊子,勾引外边的野男人?
开始宁氏是望风扑影,接着就缩小了范围,说得有眉眼了,说王三儿外边有相好的,准是东家的哪个骚货。
王三肚子里憋着气,却又百口莫辩,只好保持沉默,暗中抱怨东家,不该唆使他干这种事,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妻子却把王三的这种沉默,当作是默认,心里越生气,加剧了对丈夫的怨怒。
终于有一天,王三受刺激过度,中午,东家人吃过晌饭后,他把东家十岁的小女儿,勾引到厨房里……小女孩抗拒他,他就掐住了小姑娘的脖子。
惹了祸后,王三儿来不及回家一趟,就匆匆亡命了。
东家及时报了案,警察封住了主要道口,王三在岗子边境的哨卡,被警察逮捕。
秋天,在旅顺海边儿,王三被枪毙了。
邵家那孩子的母亲,在女儿出事的当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