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於身边的人会突然冒出这句话,天艾看著他挑了下眉,露出个有些轻蔑的笑,用力吸了口烟,自动忽视这句明显是对自己说的话。
郝天艾不高兴了。因为不希望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还是自己越过了他能忍受的那个关心的界限?
看著没露出太大不爽表情,只是不再说话只顾著往前走的天艾,子攸心里倒没有因为那句话而後悔,他确实关心天艾,情不自禁。
沈默的两人在昏暗的小路上走著,这里的街灯忽明忽暗,即使明亮时也只是幽暗的黄光,显得多少游戏阴森恐怖,只有天艾唇间叼著的烟头,那红色还算是夺目。
也许是太过在意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天艾停下脚步时,子攸才意识到什麽,抬头望向前方,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他们前面的五个人,为首的人,大家都认识,正是子攸计划准备教训的杨柯。
杨柯此时的表情可以用恼羞成怒来形容,原本就只是长得干净没什麽特色的脸现在却显得有些狰狞,气急败坏的一个箭步冲到了两人的面前,视线恶狠狠地扫向子攸以及身边没多大反应的天艾,最後定格在子攸身上。
“你个狗娘养的,居然敢勾搭我的人!”这话其实说出来多少灭了自己的势气,倒不是杨柯说得不够凶狠,而是真正凶狠的人才不会说这麽一句废话,直接上来就动拳了,看来他还真是习惯了软脚虾,恐怕自己从来就没动手打过什麽人。
几近无视眼前凶神恶煞的杨柯,子攸只是打量著天艾,那张冷漠中表露出些许烦躁的脸,没错,就是那种遇上麻烦事情的不爽表情。
见两人都没什麽反应,杨柯更是怒火攻心,指著子攸怒斥,“你是邵子攸吧?操,还没被老子教训够?!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丫的,连天艾都敢碰!”
几乎是在他吼完这一句的同时,子攸极敏捷地一个闪身,躲过了杀伤力极强的一拳。
意外於子攸身体本能的反应,那个偷袭的杨柯保镖挑了下眉,露出个赞许的眼神,握紧拳头准备再次攻击。
在看到他们的那瞬间,子攸就判断出,那四个保镖不是省油的灯,起码比自己大上了好几岁,颇有一番职业打手的味道,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空隙,绝不好对付。
因此,在杨柯叫嚣的同时,他没有一刻放过那四个人的动向。但他们出手的速度还是令他微微吃了一惊。凭心而论,这一拳,躲得相当面前。
然而,就在子攸绷紧肌肉,准备反击时,後脑突然被用力砸了一下,力气极猛,速度又极快,那砖头也被瞬间砸成了两半。
将碎砖扔地上,另一个保镖拍了拍手,看著倒在地上却没有昏过去的子攸,同样些许惊讶了一下。没敢怠慢,拽起子攸的手,将他反剪在身後,制止住他的行动力。
被这麽砸了一下,居然没有当场昏迷,等那晕眩感过後,可不保证他会不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所以防患於未然,总是万无一失的。
鲜血从太阳穴上流下,却没能让子攸的眼神有丝毫的闪烁,就这麽死死盯著杨柯,任保镖将他彻底制服,心里默默计算著让天艾逃脱的办法。
没有移动过一下,天艾只是冷冷的看著这一切,眼中的烦躁慢慢被微怒取代。
那些保镖也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只是压制住了邵子攸的行动,看著杨柯,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杨柯扫了眼被彻底制服在地上的人,不屑的甩了下头,再次对上了从始至终没有动过一下的郝天艾。
当他迈出步子,走向天艾的时候,子攸本能的又开始挣扎,无奈那些保镖都是专业级的,硬是将他的关节扣牢,让他动弹不得,随著脑门上流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子攸感觉到他的意识变得愈来愈游离,眼睁睁看著杨柯已经将天艾死死压在了墙上,偏自己只能趴在地上咬紧牙关干瞪眼,那瞬间,子攸感到了史无前例挫败与不甘。
呵呵,还指望自己可以保护天艾?!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也不过如此!
然而,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却更加加剧了身体上的失控,之前强咬住牙关才忍住的晕眩,终於因为这显著的差距变得更加强烈,当鲜血顺著太阳穴流淌到地上的瞬间,子攸再也撑不下去,昏厥了过去。
那终於失去意识的人,天艾几乎是在他昏死过去的瞬间就察觉到了,眉头不自觉靠得更紧了一些。
“天艾,你到底准备忽视我到什麽地步?!”杨柯似乎是真发急了,死死扣住天艾手腕的力气也不再怜香惜玉,带有些横蛮的压迫,随即人也更加靠了上去,微微侧过头靠近,想要做什麽,自然是一目了然。
就在明显感觉到杨柯炙热的呼吸,下一秒就要贴上那滚烫的双唇时,天艾仍然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躲避,只是第一次正视了杨柯的眼眸,那充满了欲望与期待的双眸此时正赤裸裸的表现著什麽。
“杨柯,你不要太过分了,杨思远的容忍始终是有限的,别逼我动手。”
甚至不能算是狠话,天艾只是冷冷的抛出了这麽一句,与其说是说给杨柯听的,不如说是直接告诉那四个专业保镖听的,毕竟杨思远这三个字,对他们而言,太过不同。
果然,在杨柯诧异的刹那,已经有人将他从天艾的身上拉开,手上的力气是不容抗拒的,声音倒是谦虚卑微的,“柯少爷,时间不早了。”
言下之意,别闹过了头。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杨柯也确实对这四个人没有办法,他们与其说是保护自己,不如说是监督自己,必要的时刻,可不是会言听必从的。
天艾抚摸著被按通的手腕,冷冷的看著那四个明显和自己不再一个档次上的专业打手,依旧没什麽害怕,只是随口说了句,“你们弄伤我朋友的债,我会讨回来的。”随後也不顾杨柯在那里鬼叫“天艾,你最好别给我和任何一个人玩真,否则无论那人是谁,我都会把他一段一段剁下来!”的呼喊,将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的子攸撑了起来,向前面走去,不再多回头看一眼。
在移动的过程中,子攸最终还是醒了,完全给痛醒的。天艾的动作确实很流畅也很漂亮,却怎麽都和温柔体贴等词搭不上边,不一会儿就从好好的扶著某人,变成拖著某人,远看还以为他在运尸呢。
被一跳一跳的疼痛再次弄醒,子攸一刹那不能理解自己是怎麽在前进的,在看到了那个将自己的手臂扛在肩上,走得依旧潇洒的背影,闻到那熟悉的烟味时,子攸才深刻的了解到了自己正被郝天艾拖著走。
很好,这下丢脸直接从中国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察觉到身後尸体的异动,天艾倒是没什麽惊讶的表情,只是回过头挑了下眉,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能走?”
咬住下唇,子攸点了点头。
放开的速度没有丝毫留恋,天艾看著自己努力站稳的子攸,在他努力了几下,都差点跌倒的时候,突然将自己抽到一半的烟递到了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