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离均乔装打扮了一番,给自己贴上胡须,束好头,去布铺租上一套显得贵气的衣裳,打扮工整后,又去钱庄,先行换取三千金锭,用三个大箱子装好,置于推车上。
他顺带借取一块空白字幡,用黑笔在字幡上龙飞凤舞的写下:“收购丹药,净体丹十一金锭一枚,扶疏丹五十二金锭一枚,翠微丹五百零一金锭一枚!当场交易,绝不欠账!”
6离均将字幡摊开,瞧着自己写的字,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有几分书法大家的风采在。
他推着三千金锭,行至天药城城门外,府役可见到的地方,将字幡竖起,又将装着金锭的箱子皆都搬下,摆在字幡旁,将其中的一个打开,此时日光大盛,照射在金锭上,光线不断折射,霎时爆出金晃晃的光。
通常来说,一百金锭以上,大多数人便不会选择携带在身边,更别说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分明是故意引得他人觊觎。
不少本要进城的人乌泱泱围了过来,对着字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然很是怀疑这字幡上所写的内容。
府役们一早就被张四狗提了醒,自然也装作看不见,专注于检查进城的人。
6离均环顾一圈,一脚踩在装金锭的木箱上,虽然周围十几个人头蹿动,但还远远未到6离均的心理预期,面色也很是犹豫,遂大声为自己造势道:“收丹药喽!收丹药!当场交易,绝不欠款!”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三十出头的净体境汉子便出言问道:“你怎么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把丹药给你搞来了,你不收,岂不是烂在我手里了?”
6离均淡淡一笑,说道:“是不是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钱在这摆着我还能跑不成!再说了,我看你也是依靠丹药突破到净体的,十金锭都拿不出来?”
那汉子的眼神落在6离均脚下的金锭上,金晃晃的光在他眼里一闪,他眯起双眼,舔了舔干涩的嘴皮。
另有一名老者冷哼一声,对着汉子警醒道:“那丹药在集市中有的是,你若真是想要,直接向集市购买便是,就算集市中量不够,你也大可以直接找拾荒人购得,如何还需要以高出一枚金锭的价格购买,白白吃这等亏?”
6离均假意叹气一声,无奈摊手道:“我也曾这么想过,也与拾荒人组织沟通过,甚至开出一枚净体丹十五金锭的高价,结果却被拒绝了。”
十数人皆都面面相觑,显然不信,哪有人放着钱不赚的,6离均稍稍停顿,解释道:“你们也不用怀疑真假,原因很简单,如今丹药名声不大,急需传播,若是允许一个人购买过多,这货物的很难传播出去,也无法预知囤丹药这人到底将丹药拿去做了什么。”
这话也解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老者倒是多疑,颦眉冷声道:“那若是真与你做了交易,就站在了拾荒人的对立面?诸位可得小心一些,莫要得罪他人,仅仅拾荒人就并非我等能匹敌的,更不用说它们背后的玉衡府!”
老者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他此一出,自然使得不少人望而却步,惶恐不安的离去。
场间只留下寥寥几人,皆是按捺不住自己贪婪的内心之人,只等着一只出头鸟,替他们验证真假。
6离均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箱子上,这些看客们虽现在都是观望的态度,但只要有一人入了场,得了利益,便会源源不断的陷入其中。
先前净体境的汉子并未离去,一直垂涎欲滴的凝望着装满金锭的箱子,终而没能忍住,开口问询道:“你真的有那么多钱?”
6离均咧嘴一笑,站起身来,将三个箱子皆都打开,金光汇聚到一齐,众人瞪大双眸,双目放光,此举又是吸引了小部分人匆匆跑来。
6离均见状,将三个箱子皆都合上,也不看别人,将目光牢牢锁在净体汉子身上,玩起欲擒故纵,意味也不言喻,正是要让这汉子当那出头鸟。
他并不准备告诉他们,他是得到拾荒人授权的,毫无风险,只因风险往往要与收益对等,越是显得有风险的事,在这些贪心又警惕的人心中反而越是真实,反之,则越像一个骗局。
汉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深呼出一口气,同6离均对视,沉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要这么多丹药干嘛?若你能回答,我便叫上我同族之人一同为你抢购丹药,至少一百枚没问题。”
6离均眼珠一转,便是编好了一个理由,丹仍皱起眉头,故作迟疑模样,好半会儿才低声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诸位可能也有所听闻,原本我人族并无能力炼制出丹药,所有丹药基本都出自妖族之手,这净体丹乃是近几年才出现的的意外之物,这净体丹消息不知为何传到妖族耳中,我便是奉一位妖族大人之命,收购这丹药,有多少要多少!”
此言一出,顿时惊得众人神色惊疑不定,天药城和天尸城距妖族并不远,这样一来,钱财的来源,以及收购丹药的目的都有了合理理由。
甚至有人开始幻想以此同妖族搭上线,后生衣食无忧,入这双子城的人大多都是亡命徒,自然不会顾及什么人妖仇怨,只顾自身利益。
6离均适时提示道:“不过,诸位可不要心存幻想,能同那位大人搭上线,他的确可以不将拾荒人放在眼里,也能同玉衡府搬一搬手腕,但他也不便插手人过多,只愿庇护我一人的安全,诸位不如想想怎么从中谋利吧!接下来七日,我都会在这里收购,每日三千金锭起!价格也会会根据购买难度有所变化,不过,只会涨!不会降!”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是有一名瘦削男子挤到人群最前,掏出一枚净体丹递来,着急喊道:“这本来是给我孩子准备的,便宜你了!快拿钱来。”
6离均伸手要将丹药接过,那人却猛地将手一缩,神色警惕,显然还不信任他
6离均无谓笑笑,伸手从屁股底下的箱子里捡出十五块金锭,递给那人,淡淡道:“念在你是头一个送丹药给我的人,多送你四块金锭,不客气!”
那人双眸一闪,猛的将丹药塞到6离均手中,将金锭一把揽在怀中警惕四望后,匆匆离去,生怕别人看了个清楚。
这下心存疑虑的人放了心,那净体汉子一咬牙,壮胆道:“他奶奶的,我偏不信,就两个净体丹,他拾荒人还能将我活剐了不成,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带人去帮你买丹药。”
他说罢便匆匆朝驿站行去,不多时便叫四五个长相相似的汉子朝着城内行去。
其余的看客们也没有忍住,皆都慌忙天药城内奔去,生怕6离均下一秒会反悔。
6离均安然坐在箱子上,眼下也算完成第一步,约莫半个时辰后,净体汉子一群人从天药城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但神色明显藏有慌张。他行至字幡下,左顾右盼,确认府役并未关注后,几人密不透风的围起来,净体汉子将一大把丹药从怀中掏出,迫不及待塞到6离均怀里,沉声道:“十五枚净体丹,三枚扶疏丹,赶快给钱!”
6离均伸手一摸,确认丹药相差无多后,在他们眼皮底下将箱子打开,数出三百一十块金锭,递了过去。
接到金锭的四人不可置信,这钱财竟来的如此轻易,他们吞咽着口水,使劲擦了擦眼睛,寻常一家生活一年,仅需几枚金锭。
霎时,其中一名汉子眼神变得凶厉,目光在三个箱子间流转,显然动了心思。
6离均淡淡一笑,他们的举动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抱起双臂,无谓开口道:“劝你们把那等小心思收起来,第一,你们几个净体境,要想动我,还嫩了些,第二,这并不是我的钱财,而是妖族大人的,对于那等大人物,钱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你们抢钱,便是驳了他的面子,人族可不会为了一个净体境同妖族作对。”
那目光贪婪的男子一听,眼神蓦然清醒,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6离均又是笑道:“别盯着这么寥寥三千金锭了!明日我会以多一块的价格收取丹药,你们以一块金锭的价格作为酬劳,让其他人去帮你们买来,三千金锭,只需要百来人便够了,到时候挣上万金锭都有可能,挣钱,最重要的是持续,一锤子买卖那是蠢货才做的。”
这话听的几名汉子连连点头,神色大喜,已然陷入了幻想之中。
6离均看向净体汉子,继续引诱道:“这样吧,你们也算是第一批帮我之人,给你们一个特权,优先收购你们的丹药,怎么样?”
净体汉子神色一喜,连忙拱手恭敬道:“在下郭宇,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6离均拱手回道:“叫我小李兄弟便是,不必过多客气,多帮我宣传一番,一起挣钱才是硬道理!”
郭宇郑重点头,由一人将金锭包好,领着同族几人转身离去,在离城门不远开始拦起路人替他们购得丹药。
先前一同进城购药之人方才便出来了,也将6离均的一番话听在耳中,恍然大悟,换得金锭后,便匆匆前去寻得好友,意在趁他人不知道此消息,抢先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