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警局局长兼任保安部队调查部主任,还监管整个维持会,对熊唔德来说,大有否极泰来的快意。
回到家中,熊唔德独自一人喝酒,还摇头晃脑,唱起了戏:“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心里更是美滋滋。等拿到委任状,老子走马上任,哼哼,那些看不起老子的混账王八羔子们,有你们好瞧的!
也有些气愤。这几天,见他失势,马上成为闲人,把兄弟刘一堂、王占彪了几通牢骚,便不见了人影。世态炎凉,都是他妈的势利眼,又不得不让熊唔德心中窝着火。
熊唔德连着喝了两杯酒。
吴克拎着明前毛尖来了。他是熊唔德家中常客,而且只要来熊唔德家里,哪怕是闲聊天,从不空手,还都是拿的出手的礼物。所以,不止熊唔德,连他胖媳妇牛佩兰也非常喜欢吴克。
牛佩兰看到吴克,笑脸相迎:“大兄弟,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吴克把茶叶交给牛佩兰:“这几天忙,局座更忙,我怕打扰到局座。”
牛佩兰连连摆手:“不打扰——”
坐在里屋的熊唔德听到吴克声音,立即走出来,不由皱起眉头,这家伙听到什么信了吗?
他走出客厅,对牛佩兰说:“我有话要跟吴克老弟说,你先上楼。”
刚才还喜滋滋,熊唔德一下变了脸,牛佩兰搞不清状况,
看着吴克,熊唔德脸色很不好看,冰冷地问:“你怎么来了?”
吴克仍以为熊唔德为警员改编而烦心,小心说:“局座,我来看看您。”
“你来吧。”熊唔德招招手,让吴克进客厅坐下,给了一个酒杯。
吴克小心倒上酒,举起酒杯:“局座,时局纷乱复杂,您要忍着,千万别灰心啊。”
这小子还不知道老子的事?那老子倒要看看,你是来看笑话,而是真和我一条心。熊唔德看一眼吴克,装作长叹一声:“唉,这年头干事不如不干事,你把心掏出来,也没人可怜你!”
吴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熊唔德:“可不是,我们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就怕别人说咱们不卖力气。”
“就是!”熊唔德狠狠地说道:“那个马良,以前和我称兄道弟,现在倒好,我为他着想,他却想把我架空当光杆司令,估计到了紧要关头,他又把我推到前面,替他挡子弹了。”
吴克喝下杯中的酒,使劲吐了一口气:“局座,您也别太为这些劳神,以您能力,用不了多久,还会东山再起。”
熊唔德听了非常暖心,放下筷子,小声说:“只是现在,老哥我实在窝火啊!”
吴克还以为这么快就和马良闹掰了,不过,这熊唔德也太想不开了,你跟他能掰扯清楚?不过,吴克觉得熊唔德并不是这种性格。此时的他应该带着贵重礼物,去找马良倒苦水。
现在熊唔德怎么了?吴克低头拿出烟来,先给熊唔德点上,才小声劝道:“局座,消消气,咱已经留下了,凡事想开点,别和马会长执拗到底。”
熊唔德又装作叹了口气:“唉,我何尝不想?可马良也欺人太甚,从警局抽调人手,还跑到皇军那里告老子的状。”
吴克又小声说:“局座,您得这么想,他现在境况还不如你呢。”
“嗯?”熊唔德迟疑地看着吴克:“他是会长,掌管一切,怎么还不如我了?”
吴克笑了:“您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可他呢?就那十多个保镖,还都是花钱雇的,剩下的那些朋友,都是老弱病残,想用也用不上。”
这是实话。熊唔德抽了一口烟,脸上仍装出愤怒。
吴克又劝道:“局座,马会长比您着急,又想在皇军面前表现,所以才去告您的状。眼下,您只有比他更积极,才能挽回局面。”
这个臭小子和我想的一样,是个人才。不过可惜了,去了司令部。熊唔德脸上露出了惋惜,却又举起酒杯,接着往下装:“兄弟,老哥也不是和马会长对着干,可现在警局太忙了,咱们警员又都被改变为保安部队,老哥我是光杆司令了。”
吴克举起酒杯,诚挚地说:“就是把警员编入皇军部队,也都是您的手下,这一点马会长不能不考虑,关键是您要跟马会长沟通啊。”
行,臭小子,是我好兄弟!熊唔德再也装不下去,哈哈大笑起来:“吴克啊吴克,老哥真没看错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