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快半年时间,也只有每月的家宴回来,父子说不上一句话,饭局结束,温寒声就以工作为由匆匆离开。
温逢晚也不爱回来,家里冷冰冰的,郑部长笑他提前当孤寡老头。
温父时常会在空荡的客厅中,一遍又一遍擦拭相框,照片中的妻子笑容温婉,而他已经老去,两鬓的头发逐渐发白,偶尔学生到访,陪他闲聊一阵。
谈及温寒声,那些学生满是敬慕,“他可是外交司新闻部最年轻的部长!”
温父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那个放弃保送名额,非要独自闯荡的儿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闯出一片天。
他也会打开电视,转到新闻频道,新闻部有专门的发言人,温寒声只是偶一露面。
镜头扫过听众席,温寒声穿笔挺西装,垂眸看着文件,有一瞬间温父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终究是血亲骨肉。
郑部长走进大厅,抬眼看到尹夏知,她站起身,礼貌颔首打过招呼。
“今天下班早啊。”
郑部长经常碰到这对小情侣,调侃一句,周旋着僵持的气氛,“巧了,我们也来等寒声。”
这句话似乎让氛围更僵了。
温父端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面前的女人,面容姣好,仪态端庄,觉察到他的视线,不卑不亢回视过来,她说:“温先生,别来无恙。”
温父坦言:“我以为你们分开了。”
尹夏知微微笑道:“是分开过。”
温父抿唇不语,尹夏知沉默半秒,声音沉下来:“这次不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做任何退步。”
郑部长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五年前他也是劝分小队的一员,如今想来,为了温寒声的前程强迫两人分手,对尹夏知来说无异于道德绑架。
郑部长劝慰道:“老温,你看他们俩挺不容易的,五年都熬过来了,咱再阻挠也不合适。”
温父凉声问:“你觉得我还能管得了温寒声?”
“……”也是。
谈话间,电梯抵达一楼。
温寒声踏出电梯门,抬眸瞧见不远处的三个人,眉心皱了皱,快步走上前,“郑叔叔。”
他移动目光,落在温父脸上,没什么情绪叫了声“爸”。
“你们怎么来了?”
尹夏知被他拉住手腕,轻轻带到身后,一种庇护的姿态。
她悄悄弯起唇角,用指尖蹭了蹭温寒声的手心。
“忙工作都忘了月底的家宴了?”郑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你爸刚巧回来,顺道接你去老宅。”
尹夏知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低声说:“要不我先回去?”
温寒声叫她来,就是打算一起回老宅。
他不放手,尹夏知抿了抿嘴唇。
温寒声的视线在空中与温父撞上,两人都没有轻易开口,在温寒声的记忆中,父亲的眼神一向是凌厉严肃的,他的眼中不容许有任何差错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