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外面的日头正高,万里无云。
单冶整理好衣服下楼,吩咐仆人做一份好消化的午餐送到楼上去。
“先生,您要吃些什么?”年轻女仆靠近单冶,低眉顺眼询问道。
“我不吃了,让厨房不用给我做,我一会儿就去公司。”单冶摆了摆手,让女仆忙自己的去。
这时关注这边很久了的单柏兼急不可耐地上前,期期艾艾问他:“宁,宁垚冰,他怎么样了?”
“你学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单柏兼,你还要我来教你?”单冶垂着眼睛看他,语气不轻不重,以一种严厉的父亲规训孩子的态度。
单柏兼垂下的手悄悄攥紧,用力到指节发白。
这种态度,是单冶在告诉他,他甚至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对手,他没资格跟单家家主争。
但事实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他单柏兼,最拿得出手的身份,是作为单冶的儿子;出生以来得到的最大的成就,也是投胎成单冶的儿子。
佣人们噤若寒蝉,见两位主子说话气氛紧张,察觉到形势不对早早退了出去。
单柏兼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他低着头,只看得到单冶擦得锃亮的皮鞋。
单柏兼胸口起伏一瞬,缓缓开口,语气艰涩:“爸爸,小妈他,怎么样了?”
单冶笑了一声,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搭在单柏兼的肩膀上,然后弯腰凑到单柏兼旁边,语气戏谑:“你是在关心你爸和你小妈的性事吗?作为一个……好儿子?”
单柏兼霍然抬头,看向单冶的眼睛里是无法掩饰的愤怒,单冶也看他,只不过眼里是上位者的傲慢。
单柏兼深吸一口气,用最后一丝对这个父亲的念想,抖着声音质问:“小妈?……爸爸,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你怎么能这么做?”
这样做,让他如何自处,又让宁垚冰如何自处。
单冶深重的眉宇间冷漠异常,他俯视着自己的儿子,像统治自己王国内一切的暴君那样,用冷冰冰的调子对单柏兼宣布:“我看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从来如此,没有例外。”
即便是他的儿子,也没资格和他抢。
这就是单冶,他不在乎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感受,也不在乎自己看上的宁垚冰的态度,一个无可救药、彻头彻尾的独裁者。
“宁垚冰不是谁的所属物,他也不会喜欢你。”单柏兼声音反而冷静下来。
“我早就过了恋爱的年纪了,”仿佛听到了好笑的言论,单冶笑了一声,他侧头,“我只要他的人,无论他喜欢谁,最后也只能属于我。”
和一个毛头小子针锋相对,单冶感到有些无趣,不再理会单柏兼,他擦过单柏兼的肩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别去打扰你小妈,他需要休息。”
单柏兼转过身,布满血丝的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单冶的背影,掌心被掐得见了红。
你、妈、的、单、冶!
宁垚冰睡到了下午才醒过来,旁边再一次放冷的食物正被人撤下去,换上了一份新的。
更换食物的女仆见宁垚冰醒了,忙道:“夫人,您睡了这么久,饿了吧,快吃些东西。”
宁垚冰扫了女仆一眼,收回视线,声音有些沙哑无力:“不要叫我夫人,我叫宁垚冰。”
女仆面露难色:“是,是先生让我们这么叫的您。”
宁垚冰揉了揉太阳穴,也不想去为难她:“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宁垚冰被个大了自己二十几岁的老男人肏了一晚上,再恨单冶,也不想寻死觅活闹绝食。
他坐到桌子前面,开始吃东西,补充体力。
宁垚冰的吃相很斯文,加上他长得更是好看,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女仆一时看入了迷,等到宁垚冰用不慢的速度将食物吃完后,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打算把盘子端下去处理。
宁垚冰不太好意思麻烦她,迟疑道:“还是我自己去洗吧。”
“不用不用,”女仆赶紧摆手,“您歇着吧,我来就行了,我这工作领了很高的薪水的。”
身体也确实不太方便,宁垚冰只能让她去了。
宁垚冰下面肿得不成样子,好在单冶走之前给他上了药,只是现在行动还是有些困难。
胸口有一点胀痛的感觉,不明显,宁垚冰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上。
宁垚冰拿起床边的手机,仔细检查了一番,是自己的手机没错,但等手机打开之后,他才发现这手机连不上网,原先里面的卡也被拿走了,什么也用不了,就是个摆设。
宁垚冰皱眉放下手机,他就说单冶不会这么好心把手机还给他。
这时门被打开了,宁垚冰抬头,看见是单柏兼。
单柏兼站在宁垚冰面前,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脸上僵硬地扯出来一个笑:“小元说你醒了,我上来看看。”
“哦那个,小元就是刚刚来过的那个女孩子。”单柏兼手忙脚乱补充道。
宁垚冰盯着他看了几秒,等到单柏兼浑身僵成一块硬梆子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心软,拉着单柏兼坐在床上:“不想笑就别笑,没人逼你。”
之前还能用冷硬态度与单冶对峙的单柏兼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抱紧宁垚冰的腰,把头埋在宁垚冰腰间,也不说话,就抱着。
宁垚冰垂着眼睛,伸手揉了揉单柏兼的头发。
单柏兼没说单冶,他只说一些自己攒下的还没来得及说给宁垚冰听的趣事,就像以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