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洗脸了。”昨夜那个丫环换了一身清新的绿衣,笑盈盈凝视着傅轻寒,扫过她额上血疤时,有隐隐的惋惜之意。好一张美丽无双的脸蛋,为什么会受伤呢?
她为傅轻寒洗脸的动作格外轻柔,傅轻寒很满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回王妃,奴婢叫红儿。”丫环垂头答道。
“红儿……”这个名字又惹起她对青儿的无限怀念,一个青,一个红,名字竟凑起对来,她苦涩地笑了笑。
这一天,竟又不见拓拨烈的影,他,压根儿没回王府。
傅轻寒真生气了,不管以前他们关系怎么样,她既奉了圣谕嫁给他为妃,表面上,他也要给她点面子啊。现在倒好,整个王府都传遍王爷纳回家的王妃丝毫不受宠了,弘儿的事更没着落。
华灯初上,燕京最热闹之时,王府的某个角落最为冷清,这就是傅轻寒的居处。通过红儿的口,她知道了,这里并不是拓拨烈为未来王妃准备的正殿,只是不起眼的一处偏院,她临嫁前几日才收拾得干净利落。
“王爷是要把正房留给飞红楼那个小妖精的吗?”傅轻寒问红儿,她才不在意拓拨烈心里有的是谁,但嫁了给他,她就不能输了这口气。
“奴婢不太清楚,但王爷别无姬妾,唯一对蔓蕊姑娘极为钟爱。”红儿老老实实回答。
“钟爱?那怎么不娶回来呢?”傅轻寒笑道,“娶回来了就妙了。”
红儿当她是忌妒,没往心上去,也笑着道:“王爷如何也不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回来的,就算娶回来了,也不过是个暖床的小婢。”
傅轻寒听着尤为刺耳,拉下脸来,“青楼的女子就是天生给男人暖床的吗?那红儿你,也是天生下来就给主子为婢的不成?”
红儿听了虽大为委屈,不敢发作,应声道:“王妃娘娘教训的是。”
“走!”傅轻寒站起来,“给我找两套男子的衣服,我们出府去。”
“啊?”红儿一怔。
“我再说一遍,找两套男子的衣服,不要让任何人起疑,快去快回。”傅轻寒露出笑容,这王府究竟不比皇宫,想出府门,简单得多了。
飞红楼,二楼,欢声笑语,一群胭脂女子将拓拨烈围在垓心,有的劝酒,有的夹菜,蔓蕊挥转白绸,翩跹起舞,望向一脸酒气的拓拨烈,眼有不屑之色。
“蔓蕊……”拓拨烈摇摇晃晃走过去,打着酒嗝,“我好想娶你,我不要皇兄赐的妃子,要你嫁给我……”
“王爷,您喝多了。”蔓蕊轻轻推开他,转脸避开难闻的酒气,眉头轻轻打结。
一番嬉笑的女子无一不忌妒羡慕,能得到烈亲王的高看,真是蔓蕊三生修来的福气,她却摆张臭脸作高姿调,真要把诰命夫人的位置给她时,保她求菩萨拜奶奶了。
“蔓蕊,我爱你……”拓拨烈被酒薰红的眼一刻也不移开,说着甜言蜜语,胃里却直泛酸水,罢了罢了,这样的谎言就当说给空气听了吧,本王怎么会看上你?就是已嫁过男人的皇嫂,也比她干净得多。
皇嫂?他一愣,为什么会想起她来?
天生丽质难自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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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丽质难自弃(三)
自从前日清晨将她从宫中迎回府,整整两日,他都泡在飞红楼里,连看也没曾回府看一眼,更别说洞房花烛夜了。那个纯真的女人,会不会没看到自己,连红盖头也不敢揭,还闷闷地在府里等候他呢?想想心一阵酸痛,又止不住好笑。
为什么,她当初要出卖自己?
是自己先出卖得她,没错,可他算定了拓拨骁不会置她死,而自己呢?如果不是拓拨骁宽容,没追究过此事,他乐着装不知的话,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吧。
可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竟会隐隐生疼,端起手中的大酒壶,咕咚了两口,迷离地看着蔓蕊。
棵“王爷,您还是回府吧。”蔓蕊见他失落之样,想笑,忍住了,“您与王妃新婚燕尔,就把她一个人丢在王府,世人知道了,还说是我蔓蕊的错。”
“是你的错又怎样?”拓拨烈逼近了一步,脸上酒气很浓,“红颜本祸水,你生就那么美貌,不跟本王岂不是可惜了?”
“王爷,那您是让我祸谁呢?”蔓蕊哼了一声,说爱她?还不是利用!
追楼下,鹁妈的声音响起,“唉哟,爷,您生得可真俊呢,是咱燕京城的么?我怎么从没看到过生得这么俊的男子,真是开了眼界了。”
拓拨烈眉头刷一下拧起,论全燕京,有哪家男儿生得比他烈亲王还要俊俏。粉肌玉骨,秀眉薄唇,长长的凤眼,凑在一起却没有半点女子的胭脂气,看上去极是愉悦。他不由自主地移到楼梯口,往下探看。
“当然是燕京的。”男子一开口,楼上的几位姑娘都注意过去,惊呼出声。楼下站着位打扇的公子,亭亭而立,细凝眉,轻抿唇,面如冠玉,眼若晨星,说话的气势更是高傲不驯,一出声气压群场,楼下那些杂七杂八的嫖客也去看他了。
蔓蕊瞟了眼拓拨烈,他脸色不太好,有些发青,紧紧盯着楼下的男子,仿佛这是个情敌。她故意笑出声来,“果然生得俊俏,我下楼看看。”
“水性扬花的贱东西。”拓拨烈在背后轻蔑地骂出一句,也跟着下楼,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声称是燕京人,他也从没见过,燕京坊子里何时有这号人?
“爷,这会儿来咱们楼是不是看中了哪位姑娘啊?”老鹁不敢待慢,笑嘻嘻地拉傅轻寒入座,泡上优质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