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好爱将,孤的好爱妃。”拓拨骁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
“臣只是给美人疗伤。”完颜君浩不紧不慢地说道。
拓拨骁讽刺道:“孤怎么不知道完颜爱将居然会医道,看来,孤这宫里的太医都应该被革职养老了。”
完颜君浩没答话,回头道,“好好养伤。”转过头,“皇上,臣行得正坐得直,您是瞧在眼里的。”
拓拨骁脸上不动声色,缓下口气,“孤当然相信你,君浩,是该去安吉的日子了,别在这耽搁了。”
“皇上……”拓拨骁现在这模样,他实在不放心把傅轻寒一个人留下。
“孤领了你的情,不罚她去思过房便是。”拓拨骁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句,“孤的妃子,孤自己来管就可以了。”如果不是忌惮完颜君浩的兵权,他早将他碎尸万段了。
完颜君浩走后,傅轻寒的靠山轰轰倒了,一颗小心,扑通扑通跳起来,不敢看面前男人的脸色。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爱妃,你可真会给孤脸上抹金!”拓拨骁浓眉扬起,咄咄逼人地瞪着床上拥着被子的女人。
爱妃?傅轻寒只怕没笑出声来,“皇上,你的爱妃不在这里。”
“少凭嘴!”拓拨骁一把扯开她握着的被角,傅轻寒完好的外衣露在面前,他不禁松了一口气,道,“孤答应完颜君浩不罚你去思过房思过,可没说不让你去冷宫。”
“这宫里什么地方我没去过,偏巧,冷宫我还真不知道在哪。”傅轻寒坐起来便大声呼唤青儿。
她一脸的无谓倒令他愕然了。
冷宫,她去过,只是没呆过。萧索淡然,冷清孤寂,那个时候,冷宫里住着的都是前朝无缘再见帝面的妃嫔。而她,却是第一个参观冷宫的宠妃,也因为她的一句话,她们被赦放到了民间。
如今,她便要去那个地方了。
跟着愤愤不平的青儿与恨得牙痒的唐雪。
生满灰的桌椅,生满灰的床木,生满灰的铜镜照不清她的容颜。
“这个破地方!都是你唐宛!”唐雪对她早就心怀不满,见她落入了冷宫,脱口大骂,“都是你害的!我们唐家被你害惨了!这个孤清清的地方,我要在这呆一辈子,我永远出不去了……”说着说着她捂面大哭,青儿也拿衣襟擦泪,傅轻寒皱起秀眉。
“我要去找皇上,我不要呆在冷宫!”唐雪悲悲啼啼冲出房。
“小姐,怎么办呀?真不该叫完颜将军给你抹药,皇上一定是误会了,这会儿可完了,罪名不轻啊!”
傅家灵堂
傅家灵堂
傅家灵堂
“好了,我不想再听见怨天怨人的话了。”傅轻寒感觉好累,在玉萍宫大闹一场,又因挨掌之事怄了气,更觉疲惫,斜倚在硬实的床板上,合上眼,“青儿,这里是冷宫,不是别的地方,我想睡一觉,什么事回头再商量。”
傅轻寒的淡然极大地抚慰了青儿的心,她也稍稍宽下急躁的情绪,轻手轻脚收拾起房间来,然后拉了个枕头去了偏房。
傅轻寒睡得正朦朦胧胧,一声女人的尖叫穿透屋脊,直震得她耳膜欲裂。
隔壁房间的青儿吓得从床上跳下来,和着被单跑到主室,看到唐雪跌跌撞撞绊在门槛上,煞白着脸颊,两眼毫无神韵,匈部大伏度地起伏着。
“出什么事了?”青儿急问。
“死人,我看到了好多死人!”唐雪哽咽着,一把扑在青儿肩头,巴豆大的泪珠哗哗落下来,小嘴因恐惧而抽得变形。
傅轻寒披衣走近,睡眼惺松。
“宛儿,我看见好多死人,好多灵牌,好阴森……”唐雪放下一切面皮,又扑向傅轻寒。
“灵牌?在哪?你带我去看。”傅轻寒的心如被小锤击上,睡意醒了八分。
“我不去,不要去!”唐雪指着窗外对面的平房,“在那里,你们别去!”昏黄的斜阳散在一顷琉璃瓦上,整座院子沐在斜辉中格外地庄重,而唐雪的眼神却异常恐怖,浑身哆嗦着。见傅轻寒执意往外走,自己又要孤零零一人,只好叫道:“别丢下我!”
房子已经很破落,似是许久没住过人,三人抬脚进去,四周吹来一阵阴风。
“好冷。”纵是六月天气,也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唐雪几近哭的声音道,“在里屋。”
傅轻寒没有迟疑,掀开弧形内帘,眼前,赫然出现一条香案,几十盏昏惨的长明灯映在悬起的白绫上,烛火,在阴风的呼啸下摇摇晃晃,一面接着一面的灵牌上的黑字在阴暗的烛光下或隐或现。正中间墙上,高挂一个“奠”字,悲凄与肃重的气氛足以令人窒息。
傅轻寒脑子腾地炸开了,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去,正前方,悬着的两面灵牌最大,供桌上还放着一些祭品。
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大大的雕黑字在视网膜上渐渐融化,融化成一摊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汁,她眨了眨眼,那些字又回来了,那样清晰,那样真实。
“傅公之位?”青儿喃喃念出声来,又看向旁边一块,“林氏夫人?小姐,这一定是一家人,他们都死了,好可怜啊。”
“是啊,好可怜……”傅轻寒不说则已,一开口,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腿一软,摔倒在地上,满面泪水,“青儿,他们好可怜,他们真地好可怜!”彻心的疼痛过后,她全身无力地挂在青儿臂上,晕了过去。
谢谢有点美丽、青春那么疯、20070929的留言,黄晓研、秋天快乐、奈儿、慕心怡、清风绾等人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