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蓁这一胎倒是怀的是个好时候,待到肚子大起来,行动不便的时候,就已经入了秋,不冷不热的时节正好。
宫中的吴太后到底未曾生育过,其余的太妃也并非是薛令蓁的亲母,照顾起来,便是秦烨也放心不下,自打这薛令蓁被诊出有身孕后,宋氏就被接进了宫中照料她,薛令芳也被赐了个可出入宫廷的令牌,方便她入宫看望薛令蓁。
而远在他地行宫的老皇帝也在听到自己孙媳怀了重孙的好消息后,迅赶了回来,逮着太医院仔细敲打了一番,这才放下了心。
可是他身在远地,就算是赶回了京城,薛令蓁也早已经大腹便便。待老皇帝一看到了薛令蓁高耸不同于常人的肚子,立刻傻了眼,问了太医,才得知薛令蓁此胎乃是双胎。
自大齐建国以来,皇室中还未曾出过怀有双胎的皇后正室,登时让皇帝喜得开怀大笑,激动得当场给薛令蓁腹中的一双孩儿起了名字,若是一对儿男孩,则取昱、晨二字为名。若是一对女孩儿,则取昭、晗二字为名。若是一男一女,则男孩名昱字,女孩名为昭字。自打秦烨传信告知他薛令蓁有了身孕,这些名字早已经准备好了,为了以防万一,多取了几个,没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场。
薛令蓁瞧过名字,寓意皆是不错,便让人抄录了下来。倒是秦烨,因是初为人父,过于激动,尤其是得知自己即将成为两个小宝贝的父亲后,更是欣喜紧张得有些不安了,生怕自己给孩子取得名字不够好,踌躇下来,竟是让老皇帝抢了先机,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日子过得安逸舒适,秋季的午后,阳光温暖,元宸宫的院落里,安静非常。秦烨从书房出来,见雪槿在殿外守着,交代宫人们动作轻些,便知道薛令蓁大概是在午睡,自己的动作也不由放得轻缓一些。
宫殿内,即使是在秋季,问竹轩的暖房里依旧送来了开得鲜艳的花朵,淡淡的花香弥漫在了屋内。自薛令蓁有了身孕后,更是对气味敏感了些,一些熏香之物让她觉得腻得很,倒是这花木果实的清新幽香之气让她觉得喜欢,秦烨直接就命雪槿每日去问竹轩的花房里采摘些花朵摆放在屋内。
宋氏正守着女儿,薛令蓁安然地侧卧在床榻上,身上搭着锦被,雪面透着些娇粉的红晕,唇瓣红润犹如三月里的桃花,胸口微微起伏着。即使身怀有孕,也并未能折损她的美丽。若非是腹部高耸,此刻的薛令蓁看起来还真不像是妇人。
宋氏心头一阵柔软。刚出生时粉团儿一样的小娃娃,如今却也快要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自己瞧起来,还像个孩子呢。
秦烨缓缓走进来,一抬眼,看到了床上安然睡着的小妻子,面上带了丝笑意。
薛令蓁素日里都是稳重得体的,二人独处时,才会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来。没想到,这有孕后,她的脾性愈娇气了些,愈爱粘着人。
原本秦烨自薛令蓁怀孕后是要去偏殿休憩的,可这晚上薛令蓁若是离了他,也睡不安稳,眼圈红着要见他,可怜娇憨的样子,可把秦烨给心疼坏了,宋氏看在眼里,便也不再阻拦小两口睡在一屋了。只是交代秦烨前三个月胎象不稳时,夫妻二人不可行房,后三个月快要生产时,也是不行的。
秦烨一一记在心里,每日将薛令蓁照顾妥帖,竟让宋氏有些无措,如今到了八个多月的时候,薛令蓁面上红润,身材稍稍丰润,眉眼皆是柔情蜜意,一看就是被照顾的很好。宋氏也不由得感叹,她这两个女婿倒都是世上万里挑一的。那吕樘对芳姐儿一见倾心,自此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无论什么佳人皆不看在眼里。而这秦烨更是九五之尊,后宫之中竟也只有蓁姐儿一人,听说朝堂上见皇后两年未曾有孕,足足提了数次的选秀,皆被他拒绝了。
“母亲。”秦烨对宋氏微微颔,探身看了看薛令蓁的睡颜,眼神中带着些怜惜。怀了一次身孕,可是把蓁蓁给累着了。
宋氏起身行了半礼,起身让开,对秦烨轻声道“蓁姐儿精神和胃口都不错,饭后还用了小半碗的粥。这孩子,还说中午睡不着,要同我说说话,可才说了几句,她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秦烨含笑道“多谢母亲了。母亲也怕是累了,也回去歇着吧。”
宋氏这才离去,秦烨起身替薛令蓁拨开脸颊散乱的头。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薛令蓁的眼睫微颤,眼睛还未睁开,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秦烨那边缩了缩,一把将坐在床边的秦烨抱住了。秦烨抱着她,她怀里还揣着两个宝宝,一家子就这般亲密的,让薛令蓁不由甜蜜地笑了起来。
“睡醒了”秦烨将人抱好,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手掌抚着她隆起的肚子,里面的小东西就像感知到了父亲在和自己亲近一般,也跟着应和起来。
薛令蓁纤眉微皱,肚子里两个好动的小家伙让她有些吃不消了,抬头对秦烨笑道“夫君,你和我小时候可都不是这么调皮的性子,怎么这两个自从会动之后,就不安生呢”
秦烨开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怀中妻子的神情一僵,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双手猛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
“蓁蓁,可是动了”秦烨心头不禁一阵慌乱,抱紧了薛令蓁,薛令蓁一下子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感觉到自己裙下有些湿润,大概是羊水破了。她缓了一会儿,才能细声道“怕是要生了,烨哥哥。”
“这这可怎么办”秦烨眼中掠过丝慌乱,明明在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只觉得满脑袋都是空白的,浑身有些僵硬。
薛令蓁叹了口气,道“夫君,你去将我抱进准备好的产房,将雪槿和产婆叫来就好。”
因是之前已经有御医诊断过薛令蓁的生产日子就在最近几天,产房以及产婆已经提前备好了,只要将人送进产房就好。
秦烨稳了稳心神,急忙拿了件外衫披在薛令蓁身上,将她抱到了不远的产房中,雪槿一见他们二人出来,面色不由得一白,反应过来后,立刻找来了产婆,其余的宫人也各自去向几位长辈通知了消息。
产婆命人烧了热水,才将想要陪着薛令蓁的秦烨推出了门外,道“陛下不得入内,您是男子,又不通女子生产之事,入了内,指不定还要给奴婢们添乱子。娘娘福泽深厚,定会平平安安地诞下两位小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