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晃荡险些将人甩出,薛令蓁咬牙,一时顾不了许多,待来日定要李家千百倍偿还,正欲动用异能使马车周围的人虚弱昏厥,从飞扬起的窗户帘子外,瞧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锦袍青年正鬼鬼祟祟地带着下人往马车这边来,那些乞丐便虚虚地让出了一条道来,待靠近马车外,他便得意地喊道“薛二姑娘莫要着急,我这就来救你。”作势,便要探手掀开帘子入内。
这厢宋氏腹痛起来,薛令芳瞧着着急万分,听得这人一话,便知必是李家人要趁机毁了自己清白,心中一阵作呕,面上滚下清凌凌的泪珠,不禁绝望,欲要出去换得母亲妹妹平安。
此时,忽又听见外头乱了起来,不过马车却是有人几声痛嚎声,好像伴着什么东西咕噜噜滚下去的动静。
薛令蓁一阵错愕,忙不迭就要下车瞧瞧,倒是被人按住了帘子不让出,只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怒气“小丫头莫要调皮,马上就没事了。”
下一刻,那外头就有人惨叫起来“好个狗胆的,敢伤了我,我要你狗命”
薛令蓁趁此赶紧用异能安抚好宋氏,只撩开窗户帘子的一条缝儿,见是个身量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穿着最常见不过的布衣劲装,眉眼硬朗,只是嘴角留着胡子,看不清全貌,只看到他眼中此刻的两点寒光,幽幽摄人。
薛令蓁心头一颤,这样的眼神,手头没沾过血,是断然不会有的。这个男子绝非凡人。
中年男子长腿一扬,坐在马车前,抽出腰间的马鞭一抽,就将那半跪在马车前的青年卷了卷,当作了陀螺抽了下去,一手拉住了缰绳,几个动作下来,就将失控的马安稳下来。而那李家公子李原满头淤血青肿,一手被打得骨折,便是这男子的杰作了。
另一边,一绛紫的年轻男子轻喝一声,又将那李家青年踢开,飞腿一脚,将人踩在脚下,身后跟着十数人,将李家人团团围住。那一群身上绣着紫色竹纹,颇为特殊,李原瞄了一眼,别说猖狂了,就连痛嚎声也死咬牙不出,生怕再激怒了他。
周遭的乞丐摊贩早被踢倒了一地,趴着哆哆嗦嗦的,衣服上还沾着脚印,想必是给刚才的男子过路当了垫脚石。
年轻男子冷笑“好个李家公子,当街制造动乱,意图谋害陈国公夫人小姐和泰安郡主,来人,给我绑起来,送往顺天府”他环顾四周,“这些人也一概送去”
中年男子的身形微微一僵,眼睛里的寒光不见,似是闪着隐约的水光,望见了正探着脑袋的薛令蓁,倒是没了方才的生气,温热的掌心轻柔地把她的小脑袋推了进去,强行硬着声音道“小孩子不该看。”
薛令蓁被他温热的手掌摸得一愣,被推了进去才觉得有些羞耻来,竟当真被当作一个无知孩儿来了。
李原听了吕樘的话,却笑道“你且送啊,就算把我送到了大理寺,我也照样能没事儿出来。吕樘,你倒是来的早,否则那薛二小姐早就温香软玉地躺在我怀里了。”
吕樘一挑眉,握紧佩剑的右手青筋爆起,挥起剑鞘打在李原的双膝之处。
“啊”李原狰狞着惨叫,裤子上印着点点的血迹,似是骨头断了。
吕樘道“来人,李公子的腿在乱中被踩上,给我抬去顺天府”
那群紫衣护卫极为利索地将人捆起,说是抬,不过就是硬拉着,出的阵阵惨叫让人觉得凄厉却心中痛快至极。
宋氏此时已缓了过来,下意识地按住腹部,听了外面动静,知安定下来,浅浅勾起笑意“樘哥儿的确是个可靠的。”
薛令芳不知为何,自方才那人声音一出来,慌乱的心就稳了下来,此刻竟头一次生出些女儿娇羞来,偷偷掀了帘子去想看看他。
吕樘刚回头,正与她目光撞个正着。薛令芳面色微白,脸颊上的泪痕未消,本是狼狈的,可看在他的心里只觉是可怜可爱,巴不得要护住她一世,愈恼恨自己因羞涩而脚步迟了些。
“薛薛二姑娘,你放心,有我在呢。”
薛令芳握紧了帕子,“嗯,我知道。”
薛令蓁见真的了解了,想着方才那布衣男子的目光,问着薛令芳“阿姐,你可看到了一个布衣的中年男子武艺十分厉害,方才就是他控住了马。”
薛令芳环视一周,见并无此人,便问向吕樘“吕公子可曾看见此人”
吕樘摇摇头“刚才还在,此刻却不知何时走了,怕是英雄不留名吧。”
薛令蓁狐疑地皱紧了眉头。不对,那人的反应绝对不该是个见义勇为的陌生人。可到底是谁呢
街道尽头的一处客栈里,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与一个十四五岁的清俊少年正用饭,却时不时担忧地望向窗外的动静,见男子归来,才露出放心的笑意。
“如何,那马车上的人可没事当街便想坏了女子的清白,这等做法实在下作肮脏”
男子本想笑一下使妻子安心,却觉露出的笑容太过苦涩,渐渐抿下笑意。
少年皱了皱眉“义父,那马车上的可是您的故人”
“陈国公府的夫人和姑娘。”
女子和少年同时瞪大双目“那岂不是”
“现在尚未是时候,咱们快些吃完,还有要事”男子拿起筷子,淡定地继续吃饭,却不禁捏紧了筷子。李家上下,他是一个不会放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