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接过帕子,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李寻,问:“小茉莉是不是脏了?”
李寻低下头,没有说话。
寒舟擦了擦嘴,然后把帕子扔在地上,他还是不甘心,又说了句:“知道我哥今天下棋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李寻摇了摇头。
寒舟咬咬牙,漫不经心的说:“连我都知道,李公公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呢?”
他说完这句话,哼着不着调的曲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夜阑阁。
*
萧鹤野到的时候,太医刚走。
苏媞月的腿受了伤,但好在不严重,花房离地面确实不算高,更何况底下还有雪堆垫着。
右脚脚踝错位和扭伤,左脚膝盖轻微擦伤,但由于她在雪地里待的时间太久,双腿被冻伤,所以才导致她一时站不起来。
也有可能是,当时她被吓坏了……
萧鹤野上了听雨楼的二楼,房里除了琉宛和青芜,并无其他人。
萧鹤野摆了摆手,屏退了两人,然后随手拉了个紫檀木椅坐在她床边,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看。
幽暗深邃的眼神里蕴含了莫名的情绪,不知喜怒。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药草的清香,而苏媞月靠坐在床上,被子轻轻覆在腿上,看起来有些虚弱憔悴。
她抬眼和他对视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问:“你满意了?萧掌印。”
萧鹤野望着她,淡淡说:“娘娘此言何意?”
“你还装?我问你,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萧鹤野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没来?你明明答应我,陪我一起看花的,为什么会这么巧,你失约我又被人锁在花房中?还有更巧的……皇上居然也来了……”
她红着眼睛,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媞月真怕,怕她没忍住会对他破口大骂。
但此时此刻……纵然千般万般委屈也只能忍着,她还是不敢真正把萧鹤野惹怒。
想想以后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再想想永安城内的亲人……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这件事真的萧鹤野是做的,恐怕苏媞月也没那个胆量跟他撕破脸皮。
“娘娘,奴才没来是因为确有急事。”他坦然道,“是奴才做的奴才肯定认,但此事并非奴才所为。”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苏媞月还是不信,她紧紧盯着萧鹤野那双深邃的眼眸,气鼓鼓的说:
“徐公公是你们东厂的人,那你敢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苏媞月是知道的,整件事情是从徐公公出现开始,逐渐怪异起来的。
他先是支走了琉宛,然后才趁机让人把苏媞月关在里面的,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苏媞月为了自保,不惜从花房跳下楼去。
听到这里,萧鹤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旋了旋拇指上的扳指,他在想,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呢?
徐峰确实是东厂的人,但这件事也确实不是萧鹤野做的,可……这件事也不是全然和萧鹤野没有半点关系。
寒舟是东厂的副督主,寒舟还是他弟弟……所以无论怎么算,这件事和萧鹤野都能扯上关系。
寒舟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萧鹤野懒得把他管的太紧。
大多数时候,萧鹤野对寒舟那些阴险狡诈的伎俩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寒舟的做法,显然让萧鹤野有些不爽了。
萧鹤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若不是有寒舟的命令,徐峰万万不敢这般针对苏媞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