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定远侯气得上前一脚踹向他的心口,将他踢得仰翻在地,面色惨白。
“夫君!”
“长渊!”
两道声音同时惊呼。
宁慈跪爬两步将他扶坐而起,担忧的帮他轻抚胸口。
老夫人咻然起身,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急切,但见宁慈将人扶起,她才生生将迈出的脚步顿住,看向定远侯的眼神多了几分埋怨。
谢长毅将老夫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眸色微暗,只觉心口处突然被堵了一口气,涨得他心口酸。
明明差点被害的是他,可母亲心疼的却是欲杀害他的凶手。
他现在是没事,可在那个异常真实的梦里,他真真切切的被人杀害了。
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母亲嘴上说着疼他、爱他、亏欠于他。
可关键时刻,心里偏向的还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谢长渊。
“咳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了谢长毅淡淡的忧伤。
只见谢长渊捂着被踢的胸口,用讥诮的眼神对上定远侯的视线。
“不曾亏待过我?”
“呵!”
谢长渊低低冷笑,“三年前我还是尊贵的定远侯府世子,人人都称呼我一声小侯爷。
可自从他的出现……”
他愤怒的指向谢长毅,声音变得愤恨而凄厉。
“我一夜之间由侯府嫡子沦为庶子,母亲迫不及待的让宁慈交出库房钥匙,重新执掌中馈。
爹你更是上奏皇上,收回了我这世子之位,还铲除了玉姨娘一家,害得玉姨娘被流放,使我们母子分离。
很多事情你也不再与我商量,还处处提防着我。
呵,你管这叫不曾亏待过我?
你可知别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鸠占鹊巢?
你可知自从我不再是侯府世子之后,那些同僚对我是个什么样的嘴脸?
你可知这三年来我都受了什么委屈?
都是因为他,才让我失去这一切!
都是因为他,才让我遭受了这些嘲讽和委屈!
都是因为他,才让我与生母分离!
如此种种,我不该恨他吗?
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夫君,别说了。”
在谢长渊开口后宁慈就一直偷偷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免得越惹怒了侯爷。
权贵之家的嫡庶之分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在她看来,与她娘家的庶兄庶弟们相比,谢长渊同为庶子,受到的待遇和她的庶兄庶弟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定远侯和老夫人确实没有亏待他。
只是谢长渊以前是侯府唯一的嫡子,连个庶弟庶妹都没有,整个侯府几乎围着他转,他看不到嫡庶之分的差距。
猛然身份变换,失去一些东西便让他无法接受。
听到他当着侯爷和老夫人的面说出心中的怨恨,吓得她连忙开口制止。
只是话已出口,她的制止为时已晚。
宁慈苍白着脸去看侯爷和老夫人的神色。
“爹、娘,小叔,夫君的话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只是一时得了失心疯,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定远侯和老夫人皆被他的话给气得浑身抖。
老夫人颤抖着跌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