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谁不知道海师的重要,可是钱呢?钱从哪里来!!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哪怕自己肯为此事起头,也得有人在旁敲边鼓,引起朝廷辅的重视呀。
见到陈恒松了口风,浙地代表才被陈知州请入座,就迫不及待道:“此事绝不让陈大人一人冒险!我来之前,本行会亦跟户部左侍郎赵大人通过气。只要陈大人肯起个头,他们必然上书跟从。”
“我们也是一样。”闽人亦是表态。
这两地从两宋开始,就是科举大省。历朝历代为官者,不知几凡。
若有浙、闽两地的乡党引为助力,大事可成也。
陈恒却不忙着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张伯范。
站在对方身后的张尚德和晋人,也是必须拉拢的政治资源。
要么一起下水,要么都在岸上看着。
张少东家,伱自己选吧!
见陈大人看向自己,张伯范早就跟族中长辈通过气。他马上说道:“王叔、夏伯的意思,亦是我们晋商的想法。”
凡事先有利益,后有规矩。如今大家都在海运上捞钱,自然盼着海路能畅通无阻。
平日里玩归玩、闹归闹,可上书朝廷兴办海师,是涉及整个海运的集体大事。
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牵一而动全身。众人之所以会找到陈恒,也是想借一借陈恒在李贽心中的影响力。
这位陈大人在事务上的远见和老练,早已得到官家数次认可。
陈恒又是大雍海运的牵头人,由他出面促成此事,说服力自然更胜旁人许多。
两方人都清楚彼此的算盘,陈恒也不会计较对方的小心思。
朝堂的政局上,没有不可用之人。真有此类人,那对方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能力不够、位卑言轻。
“本官已知晓诸位来意。”合着两利的好事,陈恒自然不会推脱,主动拍板道,“等下月初,我就向陛下上呈公文。”
预留出来的时间,也是方便各家回去统筹安排。
要么不做,要做就毕其功于一役。再说大雍不是没有水师,只是如今的规模。
莫说跟海盗抗争,就是出个海都费劲。扩军、兴办的大方向一旦敲定,随之而来的就是庞大的开支。
也就是这些年,沿海各省的财政在迅展,陈恒才觉得时机已到。不过要想万无一失,陈恒还是先给众人打起预防针。
“第一批筹备的军费,怕是需要诸位慷慨解囊。万事开头难,熬过这一关。其后的路,朝廷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陈恒话已经说到很明白,想要李贽做出决定。最好各家先掏钱,垫上一部分开支。
让陛下见到能花小钱办大事。等到海师人员就位,形成新的利益集团。
这些人自的会维护起手中的权力,跟朝廷索要军饷、打打嘴仗。
人的天性,就是如此。不必去计较是好是坏,万物总是在螺旋中前进。
张伯范跟其他几位代表对视一眼,亦清楚此事逃不过去。
没办法,是把钱交给海盗,还是交给朝廷。哪一方更安全更保险,众人心中都有本明帐。
不过一旦牵扯到钱两,少不了要有利益交换。
还是闽、浙两地的人,吃过几回螃蟹,更清楚里面的险恶门道。
他们先后出声道:“这事利国利民,我们自然责无旁贷。钱嘛,我们几家想办法挤挤,还是可以拿出一些。”
“只是这海师的军户名额,可否让出一些给我们?大人,我们绝无过多插手朝政的意思。就想着往后万一出事,有个自家人在。我们碰上海盗,说话也硬气些。”
这就是封建官场的弊端,比起相信地方官的大公无私。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乡党,能在危难时拉扯自己一把。
这里面的门道,不能因为有利自己就说其好,别人拿来用就批评它是糟粕。
陈恒知道这是必要的交换,也没学什么片叶不沾身的自保心态。只含糊道:“本官会跟陛下言明此事,其中裁夺,还是交由陛下圣心决断。”
这话的意思,就是陈恒自己不反对,能不能通过还要看上头的意思。
在座之人都是明眼人,知道陈恒的言外之意。若是继续追问,那就不礼貌了。
况且有了陈恒这个表态,这三人都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这位陈大人,还不清楚自己朝中的风评。他们都有自己的乡党入朝为官,却是很清楚陈恒的份量和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