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被她的臉頰觸亮,又漸漸暗下去,反光映出她一張狼狽濕漉漉的臉,嘴咧得很滑稽。
她抬起手擦了擦,呼吸聲慢慢變得平緩。
她並沒有和裴知鶴說過太多家裡的事,但他卻仿佛知道一切。
知道一切,但並不介入,也從來不做評論。
只是站在她身邊,在她需要的時候默默傾聽,給她主動向前邁出一步的安全感。
領證時都沒想過的事浮現在心頭。
裴知鶴太好了,好到讓她覺得難以自抑的自卑。
她心裡澀澀的酸軟,第一次希望自己從未出生在這個家。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家也好,即便還是不般配也好……
至少,她見到裴知鶴的時候可以乾淨又純粹,不會因為身後家人渾濁的野心,而像現在這樣抬不起頭來。
她平復了氣息,啞著嗓子說:「我……我好了。」
裴知鶴:「今天回家先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地址發我,我打電話讓蘇伯過去接你。」
江喬微愣:「不、不用麻煩了……他肯定還有別的更要緊事要忙,我自己就可以回去的,真的不用麻煩了。」
裴知鶴語氣調笑:「如果乘公交車的話,不怕讓別人看到你哭過?」
當然只是個藉口。
只是別的孩子委屈了會要糖吃,他的小姑娘懂事慣了,好像從來沒想過有這種選項,還在小心翼翼地討好自己。
心尖像是被淋了檸檬,莫名地,就想做一次叛逆的大人。
對面的江喬果然陷入糾結:「那我可以……戴上口罩。」
裴知鶴說:「降溫了,在車站等車會被吹感冒。現在打車回去,車牌拍給我。」
手機震了兩下,是裴知鶴髮給她的轉帳。
很誇張,完全可以打幾年車通勤的數額,她看得呆住了。
裴知鶴又問:「看一下回家要多久?」
江喬看一眼打車界面,乖乖匯報:「三十分鐘。」
直到掛了電話,回到家門口,她才隱約明白了他那個問題的用意。
門外的地墊上,是一個用銀色緞帶扎著蝴蝶結的漂亮蛋糕盒。
她愣了一下,俯下身翻看食盒上的送貨單,再三確認沒有送錯之後,才把它拎進廚房。
盒子打開,柑橘巧克力的香氣撲面而來。
她頓在原地,伸手戳進那個靛藍色的頭像:【為什麼要給我買蛋糕?】
明明,今天是江玉芬的生日……不是嗎?
通訊框裡彈出裴知鶴的回答,是理所應當的語氣:【有的小朋友剛才不是沒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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