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啊,你魏叔叔的后事你给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人都走了三天了,咱们这可没有走了这么久都不给下葬的道理。”说话的那人是魏叔叔他哥,这人花小浅见过。那是他们魏家的一害,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好吃懒做。花小浅听魏叔叔说过,他们父亲在世的时候就不准这人进魏家门了。想必这时候他是被那些人拉来凑数,撑场面的。
“明天我就会把魏叔叔给领回来,到时候自然会给下葬的,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花小浅脸色很难看,宋鸿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花美人原本皮肤就太白了,在昏暗的屋子里,他甚至觉得对方的皮肤白的有些透明的不真实。
听了花小浅这么说,那帮子人挺满意的。之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说到时候办丧事要选什么样的棺材,摆多少桌就睡。魏叔叔那大哥甚至还提出要在村里摆流水席,大摆个三天三夜。“我弟弟怎么说都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秀才的爹,怎么说都不能比那些村干部弄得差啊!”
宋鸿翻了个白眼,他才知道原来大学生是这么金贵的东西。这也难怪一些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拼死拼活都不肯回老家了,这压力还真是大。
对方还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丧事的事情,花小浅只觉得他们越说越离谱,就连宋鸿都觉得过了。什么棺材还要镶金带银?就连他爷爷去世的时候都没搞过这种事情好不好。弄那么金贵的棺材做什么?等着给盗墓贼挖么?!
“够了!”在一旁老半天没说话的宋鸿终于是憋不住了,他被这群完全没有素质没有教养的乡下人给雷够了。“我说,这丧事是你们出钱么?小浅他还没毕业,还没参加工作,你以为大学生是天上给掉钱的?”
“哎哟,您这是哪位啊?”那中年妇女一见宋鸿说话了,虽然心里对他有点忌惮,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会示弱。冲花小浅瞥了一眼,道“小浅,这是哪位啊?咱们自家人商量事情他来插哪门子的嘴?”
宋鸿一挑眉,想要发火,却被花小浅在他手上捏了一把。
“这位是宋鸿,是我们部队的副参谋长。”花小浅的声音很沙哑,宋鸿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心里难受憋着要哭,可当他反握住对方的手时,却发现他一直很冰冷的手烫的厉害。
虽然不知道副参谋长是个什么职位,可看花小浅对他和颜悦色的样子众人下意识的就以为宋鸿是个部队里的大领导。早知道花小浅是去读的军校,出来以后都是部队干部,而这位不就是干部的干部了?
想想宋鸿开的那辆像装甲车似的漂亮家伙,大家越想越觉得靠谱。刚刚还有点不服气的那女人也一下子变了脸色,献媚似的道“原来是领导啊,您大老远跑到我们这小地方真是辛苦了。您看小浅他们家里这样的情况,您是不是跟部队里说说,给我们解决解决困难啊?”
广大人民群众就是喜欢听领导的,他们坚信着领导能够为自己解决切身问题,而宋鸿也不负众人所望,痛快的说“行,小浅的困难我会帮他解决的。”
一听他这么说大家都觉得这领导人好,魏家的几个亲戚跑过来拉着让宋鸿坐,却被他微笑着拒绝了。
“除了丧事的费用问题,还有什么其他困难么?”宋鸿个子高,气质好,虽然年轻却也很有领导架势,看那样子就是来解决民众困难的。
马上魏家人就提出了要分家产的事情,宋鸿到这时候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花小浅继父家的那几位,一问之后他差点没笑出来。
带头的那位穿红夹袄的女人居然是花小浅他继父的前妻。而跟着来要求分家产的,除了那位曾经被赶出为家门的哥哥之外,都是些七姑八姨,不知道有多远的外戚。
在得知了这些之后宋鸿心里也有了数,花美人似乎是发烧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让这些人走。所以宋鸿清了清嗓子道“乡亲们,咱们国家,是个法制的国家。魏强他有多少财产,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花家人说了算的。咱们要听法律的,看法院去查,看他到底有多少财产才能做数!”
在场的包括魏家人还有围观的都觉得宋鸿说的有理,然后他又接着说“魏强的财产该怎么分,我们国家继承法里也有明确规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花家人会多占了便宜,到时候法院自然会有一个最公平的财产分配!”
既然领导都说了一切要听法律的,一群人闹哄哄的讨论了半天,决定等丧事办完了就去法院分财产。花小浅冷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却对宋鸿挺感激的。
因为稍微有点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魏叔叔死了,唯一的财产继承人就是花妈妈和花小浅这两个人。那些来闹事的若真是去了法院,还不是一分钱都要不到?
可惜魏家人都是三大五粗的农民,就连那个看着像是有点心思的魏强前妻,也没觉着不妥。一群人在花家喝着水,又有人从他家厨房摸出了一些干货,霸占着一楼又讨论开来了。
宋鸿是心想着让他们赶紧走人的,可看看这架势,他们还真有点赖着的意思。
“要不要我找人来把他们弄走?”宋鸿有点暴躁了。
花小浅摇摇头,“农村人都这样的他们一时不会散的,不管了,我们上楼去。”
大概是昨天晚上在医院走道上睡觉着了凉,一开始花小浅只是觉得有点头疼。宋鸿开车一路回来,车里暖气很足,他昏昏沉沉的。可一下车,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就扑面而来了。